頂點小說 > 渣太子的白月光黑化了 >第一百四十章 隨禮
    ,渣太子的白月光黑化了

    李雲臨回宮上朝的第一日,百官齊刷刷的跪地不起,未先談起叛變之事,而是異口同聲的力諫皇上賜死妖妃路氏。

    這時候唯一站着的,唯宣平候趙衡而已。

    李雲臨頭一次瞧着趙衡順眼。

    “宣平候有何見解,不妨一說。”

    趙衡勾了勾脣角,跨了幾步走到百官之前,道:“臣認爲這些人說的不對,皇上的寵妃並非妖妃路氏。”

    李雲臨神色一凝,頓覺不妙,他手拍在雕龍扶手上,制止的話還未出口。

    趙衡高聲道:“從來就沒什麼路氏,皇上的寵妃就是已伏誅罪臣楚氏的次女,楚天歌!”

    四下靜了片刻,裴相第一個橫眉相對,厲聲道:

    “豎子胡言亂語!那楚天歌早已魂飛魄散!路氏不過是與她有幾分相像而已!”

    昔日楚天歌死於皇上之手,天下皆知,若路氏就是楚天歌的謠言散揚出去,皇上未誅殺妖女,反而窩藏極寵,勢必民心大失,天下將大亂。

    哪怕裴相盼極了楚天歌死,此時此刻,他依然要否定這個身份。

    趙衡笑道:“是嗎,只是相像?那皇上對路氏如此寵幸,是對昔日情人楚天歌不能忘懷的緣故?”

    楚天歌與皇上的舊日婚約,路氏又像極了楚天歌,此事早是朝堂下的辛祕,哪怕衆臣背後傳的沸沸揚揚,也無人敢公開去說,亦無流言傳於民間。

    哪怕今日衆臣請賜死路氏,都只說妖妃禍君,不敢言皇上失智。

    可趙衡,這字字都是在冒犯皇上啊!

    裴丞相啞口無言,只低低的附下身來,等待皇上的雷霆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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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雲臨握緊了拳頭,眸光如利刃般寒芒刺骨,遙遙在趙衡身上停頓了半晌。

    忽朗朗笑出聲來,“宣平候果然慧眼如炬,她就是楚天歌。”

    此言出,四下靜如無人,個個瞠目結舌的擡頭望向龍椅上的九五至尊。

    趙衡亦是一愣。

    李雲臨笑着道:“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朕本想平頂叛亂之後再公諸於衆,奈何衆卿如此關心,朕便在今日說個明白。”

    他招手,榮介上前來。

    “去重華宮取個東西……”

    榮介愣了愣,應道:“是。”

    半燭香後,榮介手捧着一錦盒回來殿中,雙手奉上。

    趙衡一眼便認出,這是聿親王與楚天歌大婚時,身爲太子的李雲臨隨的禮。

    李雲臨親手打開,捧出了裏頭之物。

    這明黃色的卷軸,衆人一眼便認出這是聖旨才能用的絹帛。

    李雲臨命人呈給殿下的裴丞相。

    “這是先帝崩逝前所留的罪己詔。以上一字一句皆是有關於錯冤楚太師的種種,先帝對此事不能忘懷,特命朕登基之後,還楚太師一個清白。”

    裴相看過臉色大變,趙衡急切的接過,皺緊了眉頭。

    李雲臨淡淡道:“先帝錯信佞臣,有負楚太師功勳赫赫,朕,願以皇后之位,以償無辜蒙冤的楚太師之女,衆卿可有異議?”

    裴相撲通跪地道:“縱使楚太師冤屈昭昭,可那楚天歌,是實實在在的妖女啊!她死而復生,縱火皇城,哪一樁一件冤了她!”

    李雲臨冷冷瞧着他,指尖輕點着扶手上的龍頭。

    “楚天歌從未上過邢臺,亦沒有死而復生,更無縱火皇城之事。她從始至終,都在朕的身邊,還爲朕誕下二公主。她是人是妖,朕最清楚不過。”

    -

    “他的隨禮?”

    等到皇后制服送到眼前,楚天歌聽榮介一五一十的講了原委,回想起了那一個她未曾看一眼的錦盒。

    在她大婚之時,李雲臨送她的,竟然是這樣一份禮。

    “恭喜娘娘,從今往後便可做回自己了。”

    楚天歌擺了擺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有環環在她身側。

    她安靜的躺在牀上,寢殿中炭火燃燒的聲音霹靂作響。搖籃裏的女兒突然哼唧了兩聲,楚天歌趕緊掀開被子,輕輕推着搖籃,哄她睡得安穩一些。

    李雲臨。

    她眼前突然浮現他的樣子,心頭壓抑了許久的一塊石頭霎間崩裂,碎片割得她的心生疼。

    女兒熟睡的小臉上時不時浮現笑意,像是在美好的夢境中,她卻控制不住的淚眼模糊。

    環環給她披上了大氅,“姑娘,你不恨他了?”

    楚天歌輕輕搖頭,“我最恨他的,是他害死了杏兒。可他或許真的無意要杏兒的命。”

    她看了眼環環,她無數次在環環伺候她的時候,誤以爲杏兒在身邊,可到底是不同的人。

    楚天歌接過環環的手帕,苦笑道:“他明明害我那麼苦,我如今卻不知該怎麼恨他。”

    環環嘆了口氣,“姑娘若是不想恨了,便放下吧,”

    “怎麼談放下,”楚天歌眉梢緊皺,心事沉重不散,“燼宵奪不到天下,是要喪命的,我若選擇了李雲臨,只怕燼霄會因顧及我而止步不前,落個悽慘的下場。”

    環環扶着她回牀上躺下,“姑娘千萬不要因他的幾件事而心軟,你想想蘇妃,趙嬪,廢妃裴氏,哪個下場不令人心寒。”

    楚天歌窩進被窩中,捧起暖手壺,“趙嬪倒是很久沒有動靜了。”

    “她從未出過自己宮殿一步,皇上也未去看她一眼。”

    楚天歌閉起眼,腦中回想起榮介說的殿上情形。

    趙衡他這麼做實在過於衝動,難道他不怕牽連到趙青錦嗎?

    -

    “娘娘,喝藥吧。”

    趙青錦大冬天的半夜夢魘,赤腳跑了出去,感染了風寒。

    她咳嗽得厲害,卻始終不肯吃藥,讓她宮裏的一窩婢女操碎了心。

    每每瞧見這一碗褐色湯藥,趙青錦便如見了鬼一番,抱頭尖叫,“我不喝!我不喝!”

    “娘娘……”

    “滾出去!我不喝!”

    幾個貼身婢女被她這模樣惹出了眼淚來,她們出門後深深嘆息,“娘娘總當那是避子湯,娘娘真是可憐啊。”

    “憑什麼別人都能生,偏偏要給我們娘娘喝那麼避子湯呢?”

    她們正說着,一雙玄色底繡金的靴子落在眼前,她們慌亂跪了一地,“皇上!”

    李雲臨冷着眼推開了屋門,踏進了這件充斥着陰鬱的寢殿。

    趙青錦在牀上抱着膝蓋,哼着兒歌,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怒道:“滾出去!聽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