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張曼麗和曹睿,便在大庭廣衆之下,化作兩具無頭屍身。
李策冷眼看完全過程,帶着郭破便走。
雄偉如神祇般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衆人視線。
……下午,李策帶着葉靈兒,去逛了遊樂場。
他把曾經南水兒帶他玩過的項目,什麼摩天輪、旋轉木馬、碰碰車,全都帶小姑娘玩了一遍。
小姑娘十分興奮,也十分開心。
小臉紅彤彤的,顯得非常可愛。
經過半日相處,她跟李策又親近許多,也粘人許多。
五六歲的小女孩兒,是最需要父母關愛的。
但她還未出生,父親便爲國捐軀。
一秒記住m.
母親又是那般狠毒,對她百般虐待。
哪裏感受過什麼父愛和母愛?
倒是比李策這個自幼失怙的孤兒都要可憐。
李策對她,唯有憐惜。
跟對自己親生女兒差不多。
更別說他還欠這個小姑娘的父親一條命。
至於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李策一個字都沒有跟葉靈兒提過,也永遠不會提。
他覺得自己是在做正確的事。
張曼麗該死。
那她就得死。
……晚上回到下榻酒店,陪小姑娘吃了晚飯,又給她講了睡前故事,哄她睡覺後,李策回到自己房間。
點了支菸,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渝州城的萬家燈火。
明日嘉陵江上的約戰,牽動整個渝州城權貴階級的目光。
今晚的渝州城,看着燈火璀璨,萬家祥和,其實早就是雲波詭譎、暗流涌動。
不過李策的心思,完全沒有放在此事上面。
無論是顧浩然、劉振、晏殊等渝州權貴,還是沈天君這個天人境強者,在他看來都不過是螞蟻。
他又怎會無聊到去關注幾隻螞蟻、互相觸碰對方的觸鬚,做着最原始的信息流交換。
他跟這些人定三日之約,不過是想給他們一個良心發現、自我救贖的機會。
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事情,如果只用對錯去衡量,都會變得很簡單。
天青是帝國功勳將領、特等烈士。
顧惜朝、晏小山、劉天賜等年輕人刻字侮辱他,甚至往他雕像上撒尿,顯然是一件錯事。
做錯了那就應該認錯。
但這些個權貴子弟、仗着父輩構建的權力網、囂張跋扈、肆意妄爲,哪有丁點認錯的態度?
而是打算利用他們的權柄——如從前許多次一樣——包庇自己的兒子。
李策覺得這很沒有道理。
他給出足足三天讓這些人良心發現。
結果就是發現這些人沒有良心。
既是如此,那他明天便將這些自以爲是的傢伙全數碾碎。
做錯事就得付出代價。
這是世間該有的公道。
李策的心思沒有放在這些螞蟻身上。
遙望渝州城的萬家燈火,舉頭望明月,低頭想姑娘,他抑制不住想起了……兩個姑娘。
他不止想到了南水兒,還想到了晚秋學姐。
今晚的月光,像極了少年時代的月光。
眼前這萬家燈火長明,是否有一盞是屬於學姐的?
記憶中那個白衣馬尾、明眸善睞的姑娘,十有八九就在這座城市。
此刻和他踩着同樣的泥土,呼吸着同樣的空氣,說不定還看着同樣的夜景。
她此刻又過得如何?
是早就嫁了人,相夫教子……還是依舊孑然一身?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去參軍,履行當初的諾言,考入西蜀學府與她重逢,會不會就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
那個時候,他其實多麼想披星戴月、就那麼奔向她。
她身上那耀眼如星辰的少女氣,曾驅散他心中所有的黑暗和陰霾,照亮他的少年時代。
他來渝州好幾日,卻一直沒有派人去打探晚秋的消息。
不是不想,而是猶豫。
此刻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這樣的萬家燈火,他便再抑制不住這樣的衝動。
他要找到她。
歲月悠長,或許你我都不是當年模樣。
那又何妨?
看你一眼便足夠。
敲門聲打亂了李策的思緒。
“進來。”
他掐滅菸頭。
燕南天推門而入,先給李策行禮,接着說道:“少帥,明日諸事,已佈置妥當。
您要不要確認一下?”
李策擺擺手:“不必,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幾隻蟲子,能蹦躂出什麼花樣。”
燕南天笑道:“少帥您齊天之貴,能親自下場收拾他們,他們是死得其所,更是死得榮幸。”
李策笑罵:“你這傢伙,長得馬大三粗,拍起馬屁倒是一套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