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晦澀,粘稠。
整個宴會大廳的溫度,瞬間下降好幾度。
所有人都從靈魂深處感到顫慄。
這個男人,好強大的氣勢,他就像一座巍峨千丈、萬古不化的冰川!曹睿,“……”張曼麗,“……”一衆賓客,“……”都很懵。
方纔還相談甚歡,怎麼突然就要送他們上路?
“兄弟,你開什麼玩笑,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曹睿臉頰抽搐。
李策:“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的人?”
“你……你別給臉不要臉,我曹睿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我可是加入了渝州商會的,你敢動我?”
曹睿冷冷道。
“既然不是來道賀的,就麻煩你滾出去,否則我就叫酒店的保安把你扔出去!”
張曼麗直接開罵。
“曹老闆,這小子雖然長得人模人樣,但看架勢,倒像個神經病,動不動就送人上路,你嚇唬誰呢?”
有個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指着李策的鼻子,滿臉傲慢:“小子,曹老闆可是我的商業合作伙伴,你敢動他一下試試,看老子不大耳刮子抽你!”
他一米八幾的個頭,兩百多斤的體重,應該是慣常健身的,渾身肌肉很誇張。
倒是不怵李策。
李策沒有說話。
此人就越發囂張,手指一下一下戳着李策的鼻子。
“還不給老子滾……額!”
中年壯漢突然就不再說話。
他說不出來。
因爲一把大口徑軍用手槍,直接頂在了他的腦袋上。
黑黢黢的軀幹,泛着金屬色澤。
郭破拿槍比着壯漢腦袋,眼瞳冰冷,沒有丁點人間煙火。
“這麼喜歡抽人耳刮子?”
啪。
狠狠一巴掌。
中年壯漢便飛了出去,砸翻一張酒桌,杯盤狼藉。
人躺在地上,臉頰浮腫,大口大口吐着鮮血,裏面還混雜着許多牙齒。
慘叫哀嚎,撕裂耳膜,好像殺豬。
“我今天心情不好,誰再聒噪一句,我不介意多送幾個人上路。”
李策淡淡開口。
曹睿,“……”張曼麗,“……”一衆賓客,“……”哪裏想得到,這兩人會手中會有槍?
而且還敢亮出來?
“兄弟,有話好好說……你我無冤無仇……”曹睿說話都開始結巴。
張曼麗臉色更是慘白,看着李策,應該是想到了什麼。
“那我好好跟你說。”
郭破掏出一份文檔。
李策接過,打開。
“曹睿,男,漢族,三十二歲,三代赤貧,學歷初中……我就好奇了,你這關係、學歷、能力全都一塌糊塗的人,怎麼買得起一百多萬的車,五百多萬的豪宅,還能在這五星級的渝州酒店大宴賓客?”
曹睿狡辯道:“那……那都是我做生意賺的。”
“是麼?”
李策冷笑:“可你名下並無任何公司。
也別說你買彩票中的之類。
你是什麼貨色,或許我比你更清楚。”
曹睿,“……”聽李策這麼一說,在場賓客,也紛紛疑惑。
他們都是曹睿親戚朋友。
自然知道他是什麼貨色。
除了長得還行,又油嘴滑舌能討女人歡心外,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以前就是到處浪蕩的小混混。
怎麼搖身一變,就有了千萬身家?
再聯想到張曼麗的前夫葉天青,戰死沙場後,有一大筆撫卹金。
答案便呼之欲出。
張曼麗見曹睿詞窮,倒是拿出了幾分潑婦架勢:“你這人倒是管的寬,我們家怎麼賺的錢,跟你有什麼關係?”
李策:“天青是我兄弟。”
張曼麗,“……”賓客們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
人在做,天在看。
這是人家葉天青的戰友,來討公道!張曼麗冷聲道:“我管你是誰,葉天青是我丈夫,他的錢,我憑什麼不能用?”
“你已經改嫁了,從法律上來說,你跟葉天青再沒有任何關係。
葉天青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屬於他的女兒葉靈兒。”
李策冷冷一笑,看着張曼麗:“葉靈兒也是你的親生女兒,我倒是要問問你這個做母親的,她又在哪裏?”
“這……”張曼麗臉色大變,還是狡辯道:“我的女兒在哪兒,關你什麼事?”
“是不好意思講出來麼?”
李策眯起眼:“自從你跟曹睿結婚後,便把葉靈兒當成累贅,你每個月領着天青二十萬的撫卹金,卻把他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送到了近乎貧民窟的孤兒院。”
“人說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作爲一個母親,怎做得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