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翻!”
薄寒沉摟着姜夕的腰,將鼠標塞到姜夕手裏,下巴輕輕搭在她肩頭,深邃的眸凝視着她的臉。
姜夕沒多說,一頁一頁的翻看調查到的資料。
前十幾頁,都是關於司南和媽媽的。
媽媽十六歲那年,陪外公爬山,回程時在山腳偶遇受了重傷的司南。
他被帶回姜家,修養了兩個月,醒來之後卻什麼都不記得。
外公只好讓他留在姜家,做媽媽的保鏢。
相處過程中,兩人暗生情愫。
外公也曾反對過,可拗不過媽媽。
可司南卻在結婚不到兩天,突然消失了。
姜夕眉頭緊鎖,繼續往後翻,臉色變得蒼白。
他不僅帶走媽媽所有的珠寶,還將銀行卡里的錢全部轉走,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離開不久,媽媽就懷孕了。
越往後看,姜夕的臉色就越發難看,手指蜷縮成一團。
就在這時,顫抖的手忽然被溫暖的大掌包裹着,薄寒沉目光深深的盯着她。
姜夕衝他淡淡一笑,“我沒事。”
語罷,又繼續往後翻。
“查不到他離開京都的證據,他將從你母親這裏轉走的錢財,存進了另一個黑戶,一分沒動過。”
聽見薄寒沉的話,姜夕驚詫擡眸,低聲問:“什麼意思?”
薄寒沉抿着薄脣,將姜夕額前的碎髮捋到耳後,溫柔撫摸着她的臉,啞聲道:“他可能從未離開過京都。”
從未離開過京都?
姜夕瞪大雙眸,心臟加速跳動,幾乎跳出身體。
他沒有離開京都,就知道媽媽在找他,也知道自己有了女兒?
可媽媽在世那麼多年,他一次也沒出現過。
“所以......”姜夕吞嚥着口水,認真盯着薄寒沉,露出苦澀的笑容,“你在懷疑什麼?”
沒有離開,沒有動過錢,二十年了銷聲匿跡。
“他要麼故意不回,要麼死了!”
這句話,像把鐵錘狠狠錘在姜夕心頭,心臟疼痛難忍。
什麼?
死了?
薄寒沉將姜夕雙手握在掌心,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極致溫柔:“無論發生什麼,你都還有我。誰都會離開你,我不會!誰都會變,我不會!”
男人的話,像一抹冬日的暖陽,直直的投射進她身體裏,撫平她內心深處的傷痕。
“怎麼......”姜夕聲音沙啞,吹下腦袋自言自語:“怎麼會死了......”
她還沒有見過他,他也沒到媽媽墓地前磕頭認錯。
怎麼就死了!
“銀行卡里的錢一分沒動,也沒離開京都,意味着他出事時間很早。”
姜夕靠在薄寒沉胸膛上,聽着他跳動猶豫的心臟,忽然平靜下來,連腦子都清醒不少。
“或許......他不是故意要離開我媽的。”
說完,姜夕着急從薄寒沉懷裏站起來,“這件事我必須要問清楚。”
如果他不是故意要走,就是有人設計讓他離開的。
離開不久就死了......卻被所有人誤會拋妻棄子,攜款潛逃......
太可怕了!
“去哪兒?”看她蒼白着小臉,鞋也來不及穿,薄寒沉眉頭緊皺。
“回姜家。”
看了眼時間,姜夕不好再打擾紅九和司機,“我開車回去,你早點睡。”
往外走時,手腕忽然被薄寒沉抓住。
男人表情不悅的盯着她,下一秒將她打橫抱起,走到車庫。
姜夕木訥的盯着這個衆人面前冰冷,唯獨對她溫柔寵溺的男人,心跳加速,“薄寒沉......”
“嗯?”
“你真好。”
薄寒沉擡眸看向她,正好撞見女孩兒滿是感動的神情,嘴角扯出一抹淺笑,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
“嗯,坐好!”
......
晚上十點半,姜宅燈火通明。
姜夕知道,是姜正國從精神病院出來,來給外公請罪了。
下了車,姜夕光顧着精神恍惚往裏走。
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猛地回頭,便看見衣着單薄的薄寒沉依靠着車門,眸色深深的盯着她。
姜夕的心狠跳幾下,跑回到他身邊,踮着腳尖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擁抱。
“外面太冷,你在車裏等我吧,我很快就出來。”
薄寒沉順勢摟着她的腰,下巴蹭了蹭她柔.軟的髮絲,嘴角愉悅的勾起,低低“嗯”了一聲。
安撫好薄寒沉,姜夕走進老宅。
看見突然出現的她,姜雪兒一家三口嚇得臉色蒼白。
尤其是姜正國,時隔一個多月再看到姜夕,猩紅着眼,恨不得立刻上前扒了她的皮。
可不行,老爺子面前,他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姜夕清冷的視線,淡漠掃了眼周圍的人,最終落在姜老爺子身上。
“夕夕,怎麼突然回來了?”
看她匆匆忙忙,臉色不好的模樣,姜啓立刻滾動輪椅到她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
姜夕的心,暖了暖。
“外公,我沒事。就是突然查到點東西,想回來問問您。”
姜啓一頭霧水,“什麼?”
“我父親的事!”
姜夕的話一出,姜正國夫妻頓時變了臉色,驚訝三秒的表情,還是被姜夕盡收眼底。
她提父親的事......
他們驚訝什麼?
若是父親沒離開,那他就是順理成章的繼承人,恐怕姜家就沒姜正國的容身之處了。
姜正國......
姜夕深深看他一眼,心底早有了判斷。
“你父親?”沒想到姜夕會突然提及,姜啓有些驚訝,“你有他消息了?”
“有一點。”
擔心姜啓會激動過度,姜夕說得格外緩,“外公,我想知道當年她和母親大婚後有沒有發生矛盾?”
回憶起當年的事,姜啓變得痛苦起來。
他想自己的女兒!
“沒有,在我眼裏,他一直很寵愛你的母親。”姜啓娓娓道來,“兩人結婚當天也很開心,司南還向我保證,會用餘生護着你母親。可誰知道......結婚第二天,他就帶着所有的錢財跑了......”
提及司南,姜啓始終捨不得說句重話責怪。
只因在他印象中,那確實是個好孩子。
“他離開當天,又發生過什麼嗎?”姜夕繼續問道,故意提高音量,“外公,您知道嗎?他當年帶走的幾百萬,還存在銀行,一分錢沒碰。”
“也查不到他離開京都的證據......很有可能,他壓根沒離開京都!”
“砰——”
姜正國不小心碰到茶杯,刺耳的聲音喚回姜啓的理智。
姜夕冷眸掃過去,趙春華急忙將姜正國扶坐下,心虛開口:“你舅舅當初最疼你母親,聽見那個混蛋男人的消息,難免激動。”
“是嗎?”
姜夕淡漠一笑,笑不達眼底,盯得姜正國夫妻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