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姜夕乖巧站在辦公桌前,態度恭敬,小心翼翼看向對面沉着臉,一言不發的老人。
房間裏,靜得有些可怕。
“楚韻的事,到底怎麼回事?”
姜啓握着柺杖,沉聲開口。
“砸了那麼多錢,也要將她的合作全部搶過來。”老爺子眉頭緊鎖,表情凝重的打量着姜夕,“夕夕,你不是那麼衝動的孩子。”
當着趙春華母女的面,老爺子沒有逼問,實則是想息事寧人。
現在只有兩人,他總得弄清楚爲什麼。
姜夕擡眸對上姜啓的臉,輕嘆口氣後,低聲解釋:“楚韻背後辱罵我,欺負我智力不正常的朋友。我之前警告過她多次,這次不想再忍了。”
“外公您也看到網上的新聞了,那麼多污衊我的話,都出自她的手。被人欺負,我不可能不反擊。”
“智力不正常的朋友?”
姜啓蹙眉。
“嗯,之前在國外比賽,偶然認識的一個小姑娘,智商只有三四歲。”姜夕拿出手機,打算將小舒的照片給姜啓看,找了一圈才發現,小舒照片存在了另一個手機上。
“等過兩天閒下來,我將她帶回來給外公看。”
聽見姜夕這麼說,姜啓也算鬆了口氣。
他害怕這孩子......又變成以前那樣,驕橫無禮。
可沒想到,竟然是爲朋友出頭!
“外公,我將楚韻的合約轉給了另一個藝人。投資回報率高,很快就會回本。”
“所以,楚家的事,跟你確實沒關係?”
“真沒有,攻擊出家的事外國企業,我哪有那種本事認識什麼外國大老闆。”
見姜啓抿着嘴不作聲,姜夕就知道,自己的解釋讓外公信服了。
“行了,你舅舅出來,我也不會讓他住家裏,也不讓他回集團。”
姜啓沒有再問其他,揮手讓姜夕離開了。
待女孩兒身影消失,姜啓纔看向許管家,表情嚴肅問道:“還是沒有聯繫上顧司承?”
“顧律師剛處理完國外大小姐的官司,似乎在忙其他事。不過聽說,最近兩天會回國。”
“嗯。”
老爺子皺了皺眉頭。
既然夕丫頭下不了決心與他斷掉,那這件事就由他來處理。
——
此時,京都另一處隱蔽的別墅。
白牧川坐在辦公桌前,纖長的指腹翻閱着“心理學”書籍,微暖的燈光將他身形拉長,更添了幾分的清冷漠然。
一旁的助理,正認真彙報小舒的情況,以及攻擊楚氏的進度。
“事情就是這樣。”助理恭敬開口:“不出意外,楚氏和楚韻現在已經開始抓狂了。”
“嗯。”
“先生,還有件事。”助理觀察着白牧川的臉,繼續道:“在商場發生意外時,姜雪兒也在,她也見到了舒小姐。”
只不過......沒認出來。
也是,姜之念都死二十年了。
就算她活過來站在姜啓眼前,都不一定能認出來,更別說是她的女兒。
“姜夕背後的男人是誰?”
話題突然轉到姜夕身上,助理差點沒反應過來,臉色有些難看,“查不到!看得出,對方不像一般人。”
聞聲,白牧川停下手頭的動作,毫無波動的眼眸落在電腦上。
上面,正是指責姜夕利用背後男人,大肆打壓和欺負楚韻的新聞。
那背影......
白牧川將照片放大,盯着薄寒沉的背影,眼底的陰霾越來越濃。
“我知道是誰,不用查了。”
助理:???
——
帝景別墅。
姜夕縮在沙發角落,眉頭緊皺的盯着新聞。
姜雪兒母女已經接到姜正國,將他帶回了私人別墅。
楚氏集團面臨破產危機,壓根顧不上楚韻的事。
針對姜夕故意打壓楚韻的新聞,盛皇出面迴應:所有合約,均通過合法渠道獲得。並放話出去,楚韻小姐若是不服,可以找品牌方理論。
古稀曾紅極一時,現在又是三水珠寶全球代言人,前途不可限量。
品牌方中途換人,也情有可原。
姜夕出神時,小舒忽然走上前,將存了一天的零食全部放進她懷裏。
小姑娘蹲在她面前,可憐巴巴的盯着她,小聲開口:“是因爲小舒,夕夕纔不開心嗎?”
聞言,姜夕眉頭一皺。
新聞鬧得那麼大,肯定是家裏的女傭說了什麼。
“沒有,和你沒有關係。”
姜夕摸了摸小舒的腦袋,聲音溫柔,“小舒,你認真告訴我。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那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了。
小舒沒太明白,抓住姜夕的手,小臉皺成一團,顫巍巍回答:“小舒喜歡夕夕,也會乖乖聽話......”
“小舒沒有朋友,夕夕說要做小舒的朋友......”
知道問不出什麼來,姜夕也沒放在心上。
只是這孩子過分依賴她,着實令人驚訝。
自從將小舒送過來,她所謂的家人便再也聯繫不上了
姜夕有種......那家人拋棄女兒的錯覺。
只是這麼可愛,養得跟朵花似的小姑娘,想必不會捨得扔。
“嗯,讓李媽帶你去洗澡休息。過幾天,帶你去見個慈善的爺爺。”
小舒點頭,乖乖和李媽去了樓上。
此時,門口傳來跑車熄火的聲音。
女孩兒擡眸,剛好看到西裝筆挺,渾身寒氣的男人朝自己走來,
興許是怕外套上的冰霜會凍到她,走到身前時,身上只剩件純白的襯衫,寶藍色領帶上的鑽石夾,熠熠生輝。
見姜夕愣愣的盯着自己,薄寒沉嘴角上揚,勾出一抹邪肆的笑容,“看什麼?”
說話間,薄涼的脣瓣,已經落在她額頭。
姜夕身體顫了顫,眼角含笑的看着薄寒沉,輕聲道:“集團的事,忙完了嗎?”
“嗯。”
薄寒沉將姜夕打橫抱起,轉身往書房走去,眸色深深地:“你父親,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
薄寒沉坐下,將姜夕放在自己大腿上,點開郵箱。
洋洋灑灑幾十頁紙,全是姜夕父親的資料。
司南!
看到這兩個字,姜夕的心猛地被擊中。
原來......他的名字是司南。
活了近二十年,第一次知道父親的名字。
“是找到他,還是有他的線索?”
姜夕緊張的握着手,低聲問道。
明明是恨他的......
可聽見有他的消息,內心還是控制不住的激動。
當年離開的真相,終於要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