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的父親,已經死了嗎?”
姜雪兒睜大眼眸,驚恐的捂住嘴,瞳孔裏釋放出震驚的神色,“媽,是我猜的這樣嗎?”
趙春華擡眸對上姜正國的臉,扯着嘴脣冷笑起來,“這件事,該問你爸!”
說完,女人摔門離開。
姜雪兒一臉無措的看向姜正國,見他臉色難看,便已經猜到了結果。
“爸,姜夕父親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
姜正國抿着薄脣,滄桑的眼睛裏除了憎恨,還有......嫉妒!
爸爸嫉妒姜夕的父親?
嫉妒什麼?
姜雪兒心頭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襲遍全身。
每次提及姜夕的父母,尤其是姜之念,媽媽總會和爸爸生氣。
爸爸恨姜夕的父親,媽媽恨姜之念......
腦海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
爸爸他......喜歡姜之念?!
姜雪兒還想追問,奈何探視時間已過,窗戶被醫生關上了。
身體猛地沉入冰冷的江水之中,讓她喘不過氣。
當年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她並不清楚,可她敢確定的是,姜夕的父親死了!
呵。
爺爺一定是看在姜夕的面上原諒了那個男人,想將他找回來繼承姜氏集團。
可那個男人死了,老爺子的希望破滅了!
等老爺子一死,姜夕就徹徹底底變成沒爹沒罵的野孩子!
想到即將到來的這天,姜雪兒就興奮不已。
——
恰逢週末。
姜夕蹲在矮桌前,處理國外.參賽期間,學校遺留下來的功課。
作業太多,姜夕沒來得及和小舒說話。
小姑娘乖巧安靜了一早上,喫過午飯,便待不住的走到姜夕身邊,一手抱着自己的毛絨玩具,一手抱着姜夕,軟聲撒嬌:“夕夕昨晚說,帶小舒出去玩兒,不能說謊。”
姜夕無奈笑笑。
有時她真懷疑小舒並非真傻,只要跟喫喝玩沾邊的事,她都記得格外清楚。
“小舒來過京都嗎?”
小舒想了想,點頭,然後又搖頭:“小舒不知道。哥哥說,小舒是從垃圾桶裏撿來的~”
姜夕被她逗樂了,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聲道:“好,我帶你出去走走。”
一個心智只有三四歲的孩子,確實也待不住。
“嗯。”
小舒乖乖跟在姜夕身邊,隨着她去了臥室,聽話的坐在牀上,張開手任由姜夕替她穿戴。
扣鈕釦時,忽然晃眼看到小舒的手腕。
寶石手鐲的位置,露出一道深深的疤痕,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姜夕忽然想起宋爺爺去家裏時,說她曾經也傷到手,在手腕上留了疤痕。
不過好在,恢復得好,沒留下任何痕跡。
這樣小丫頭跟她還真有緣,就連疤痕的位置都一樣。
收拾好坐上車,經過桑桑提醒,姜夕才記起來給薄寒沉打電話。
接到電話時,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前,濃眉緊皺,一雙漆黑的眼眸盛着薄薄的冰霜,“不許去!”
“可是已經在車上,馬上就到遊樂園了。”姜夕緊張的握着手機,“我帶了桑桑和好幾個保鏢,不會出事的。”
“......”薄寒沉揉了揉眉心,他要怎麼給她解釋?
“我們天黑前一定回去,薄寒沉,好不好?”
很明顯的討好、撒嬌!
沉默幾秒,男人妥協了:“小心點,別受傷!”
“薄爺,要不要告訴桑桑真相,這樣她也能處理一些臨時危機。”
“不用!”薄寒沉淡淡勾脣,嘴角的弧度透着幾分薄涼,卻又無可奈何:“你培養出來的好手下,這纔多久就叛變了?!”
讓桑桑知道,等於將真相告訴姜夕。
紅九抓了抓頭髮,不敢作聲。
只怪姜小姐......魅力太大啊!
——
因爲週末,遊樂園的人格外多。
小舒似乎是第一次來遊樂園,對所有東西都感到新奇。
看她樂不思蜀的興奮樣,姜夕的笑容漸漸消失,輕聲開口:“她的穿衣打扮,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怎麼會沒有來過遊樂園?”
桑桑:“或許是因爲身體情況,爲了保護她,所以沒帶她來過這種地方。”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可憐了。
姜夕買了一隻小兔子的髮箍,走到小舒身後替她戴上,握住她的手:“想玩什麼都可以。”
“真的?”
小舒驚喜的盯着姜夕,乾淨的雙眸晶晶亮,儼然一個沒有任何心計的小姑娘。
“嗯。”姜夕微微一笑,拉着小舒的手走到旋轉木馬前,刷了卡讓她上去坐着。
“夕夕......”
突然離開姜夕被關在內場,身旁又是些陌生人,小舒顯得格外緊張。
姜夕只好讓桑桑再買了張票,進去陪着她。
看着旋轉木馬上,笑靨如花的兩人,桑桑小臉皺成一團。
她怎麼覺得,只相處過三天的兩人,看起來像相處了三年?
會不會,夕姐以前見過小舒,忘記了?
但是夕姐確實是第一次去意大利,也是意外之下才遇見小舒的。
所以,真的只是意外罷了!
五分鐘後。
姜夕帶着小舒從旋轉木馬上下來,帶着她將遊樂園裏沒有危險的項目,全都玩了一遍。
夕陽落下,小姑娘早已累得不行,扒在她身上使勁的撒嬌:“夕夕,好餓~”
“前面有商場,帶你去喫飯。”
姜夕捏了捏小舒的臉,柔聲道。
桑桑忍不住笑了,小聲開口:“夕姐,有沒有覺得,像是在帶女兒?”
姜夕微怔幾秒,紅脣輕翹,沒有作聲。
她的“女兒”要是這麼鬧騰,肯定受不了。
女兒~
意識到自己胡思亂想,姜夕搖了搖頭,迅速轉移話題:“喫飯吧,我也餓了!”
在保鏢的護送下,三人說說笑笑的離開。
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咖啡廳裏,姿態優雅,面容矜貴的男人正翻看着照片。
照片中兩個女孩兒,在不同的娛樂設施上,笑得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好久沒見舒小姐這麼開心了。”助手感嘆道。
男人淡淡勾脣,視線確實落在姜夕臉上,指腹不經意擦過她的光芒閃耀的眼,沉聲道:“我也很久沒見她這麼開心了。”
助手愣了一下,低頭望去,這才發現先生說的是......姜夕!
“先生,您......”
白牧川將照片放在一旁,骨節分明的指腹攪着咖啡,聲音恢復以往的冰冷,“還沒查到住址?”
“沒有,似乎有人在故意保護姜小姐。”
“有人保護她?”
助手點頭,“但可以肯定,不是姜家的人。”
聞聲,男人手上的動作停下,深邃的眼眸看向窗外,望着姜夕和小小舒離開的方向,眼神變得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