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承喝了不少酒。
離開之前,整個人醉醺醺的,幾乎站不穩。
薄寒沉只好讓紅九送他回去。
“顧先生,小心。”
紅九扶着顧司承,恭敬開口。
顧司承勾了勾嘴脣,歪歪倒倒往外走時,剛好看見坐在沙發上,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小傢伙。
下一秒,直接推開紅九,走到年年身邊。
年年被這樣嗆鼻的氣味薰得蹙眉,不高興地歪開臉。
臭壞蛋!
“小子,要不要跟叔叔回家玩?”
“叔叔家裏面,也有一個,跟你長得很像,但是比你長得好看的姐姐......”
年年臉頰皺得更加厲害。
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來,就要逃離現場。
顧司承卻在這時,忽然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蛋。
“叔叔下次再來找你玩,給你帶禮物。”
溫熱寬大的掌心覆在臉上,年年怔在原地,睜着大眼定定地望着他。
原來。
這就是爸爸的感覺。
“我走了。”
說完話,顧司承站起身,在紅九的攙扶下,離開別墅。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年年咬着嘴脣,眼底流露出一絲的不捨。
——
別墅。
寧輕晚剛做完衛生,停下來沒歇兩分鐘。
房門忽然敲響。
緊接着,王姐的聲音響起:“寧小姐,先生回來了。”
寧輕晚抿嘴,回來就回來,他不會想看見她的。
“顧先生喝醉了,不讓人照顧,你去看看吧。”
大白天喝醉?
寧輕晚微皺了下眉頭,站起身,往樓下走去。
顧司承倒在沙發上,單手撐着額頭,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
一羣女傭和保鏢站在一旁,束手無策。
顧司承很少喝醉,大白天喝醉,更是沒見過。
尤其重要的是,顧先生不喜歡別人碰他。
看見寧輕晚出現,女傭們下意識站到一旁。
“顧先生,寧小姐來了。”
王姐輕聲提醒。
聽見聲音,顧司承才暈乎乎地睜開眼眸,森冷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寧輕晚。
靜默幾秒後,冷冷出聲:“過來。”
寧輕晚眉頭一皺,吸了口氣,這才走到他身邊。
剛站穩,手腕忽然被抓住,男人用力一拽。
“啊——”
寧輕晚毫無徵兆地倒在他身上。
緊接着,男人伸手抱住她的腰,將她的身子緊緊壓在他身上。
這樣親密的動作,讓周圍的女傭們不由得臉頰一紅。
“你們都先下去吧,這裏有寧小姐就可以。”
王姐識相地驅散客廳的人。
此時,只剩下兩人。
寧輕晚被迫趴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的體溫,鼻尖都是他好聞的氣息。
“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間。”
“寧輕晚......”
顧司承沒動,下巴抵着女孩兒的鎖骨,夾雜着酒精味的氣息,噴灑在耳畔。
“......”
聽他叫自己名字,寧輕晚心臟猛地一縮,沒有做聲。
兩人相遇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沒有咬牙切齒地稱呼自己。
“寧輕晚......”
又是毫無意識的一聲低喃。
“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給你倒水?”
寧輕晚試圖拿開他的手,可壓根無法成功。
“你這個壞女人......”
聽見他的話,寧輕晚心裏無盡苦澀。
嗯。
她是壞女人。
“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顧司承捏緊寧輕晚的下巴,眼眶猩紅地盯着她,“爲什麼?!”
寧輕晚很疼,卻只是皺了皺眉頭,不敢吱聲。
她不是故意的。
爸爸也說,事情真相併非他們看到的這樣。
可是,所有的證據,全部指向她們。
她爲了寧家,故意接近顧司承,利用他。
爸爸則因爲自己,認識了顧夫人,兩人暗中生情。
爲了能在一起,纔出現當年那場慘烈的車禍。
寧輕晚閉了閉眼,神情落寞又無助。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初她離開時,爸爸說的話。
他說:晚兒,你要相信爸爸。有些事,爸爸不會做。只是證據擺在面前,無法申辯。
她也不相信,爸爸會背叛媽媽。
更不相信他,會製造出那樣慘烈的車禍。
顧司承的母親和大哥死亡,她的母親不也死了嗎?
事情本不該是這樣的!
可四年了,她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當初的車禍是意外。
也無法讓顧司承相信,她是真心喜歡他的。
“你毀了我,我什麼都沒有了......”
顧司承悶聲呢喃着,“不會放過你的,這輩子都不會饒了你。”
一輩子......
好長。
寧輕晚壓下心底的苦澀,用盡全身的力氣,纔將顧司承扶到臥室。
“砰——”
人摔在牀上,手卻依舊抓住她,嘴裏不停自言自語:“寧輕晚,你不許走。”
“不然讓我找到你,我就......就殺了你。”
誰也別想好過。
也別想讓他一個人痛苦。
寧輕晚無奈笑笑,拉過被子替他蓋着,然後去洗手間拿了熱毛巾,輕輕給他擦拭臉頰和雙手。
喝醉酒,睡着的顧司承,表情沒有平日裏那麼嚴厲,甚至帶有一絲孩子氣。
“寧輕晚......”
寧輕晚任由他叫着,替他擦完手,起身正準備離開時。
男人忽然抓住她,將她狠狠拽了過去。
女孩兒踉蹌兩下,倒進他懷裏。
沒來得及掙扎,人便被他翻身壓在身下。
好重。
寧輕晚眉頭緊鎖,不悅地擡眸,剛好撞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睛。
四目相對,兩人都略微怔愣了幾秒。
只不過。
她很清醒,而顧司承醉了。
沒錯,他醉了,
這是很好的機會。
寧輕晚咬了咬嘴脣,小心翼翼地湊上去,靠近男人的俊臉。
動作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甚至身體都在顫抖,就怕惹他生氣,或者他突然酒醒,推開自己。
見顧司承只是靜靜地盯着自己,寧輕晚這纔敢伸長脖子,嘴脣微顫地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她能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倏然緊繃起來。
寧輕晚咬緊牙關,屏住呼吸,嘴脣小心地貼上他的脣瓣。
毫無技巧,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能這樣相觸碰,不敢再做多餘的動作。
心臟砰砰直跳,幾乎快要跳出身體。
寧輕晚定了定神,想起家裏還等着她回去的年年,下定決心後,摟住男人的脖子,隨着記憶力,逐漸加深這個動作。
她不能浪費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