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景。
姜夕趴在客廳矮桌上,漫不經心盯着小舒堆積木。
薄寒沉洗完澡,一身嶄新的高定西裝,氣質矜貴,帥氣的面容毫無瑕疵,往哪兒一站都威嚴惹眼,足夠攝人魂魄。
看見他,客廳的女傭們紛紛羞紅了臉,默默低下頭。
薄寒沉轉動着指腹上的婚戒,薄脣上揚,擡腳走過去。
女孩兒出神太過厲害,絲毫沒意識到身後有人靠近。
直到身體被抱住,嘴角傳來溫熱一吻,才猛地擡眸:“準備好了?”
薄寒沉坐下,將姜夕提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提高她的下巴,漆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望着她的臉,沉聲問:“在想什麼?”
桑桑說,她剛纔出去買東西,丟了一段時間。
“沒。”想起輕晚的囑咐,姜夕並未多說,摟住男人脖子晃了晃,“走吧,外公那麼長時間沒見你,肯定很高興。”
“真的?”
薄寒沉撩開她額頭的碎髮,望着她笑意濃濃的嬌俏模樣,作勢又要親上去。
姜夕眉頭一皺,伸手擋住,笑盈盈開口:“來不及了。”
薄寒沉黑眸深了深,嘴角染上笑意,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那晚上回來再繼續。”
姜夕嬌嗔瞪他一眼,腳尖故意踢了踢男人的小腿,笑着道:“抱我。”
薄寒沉眼底笑意更濃了,俯身將姜夕打橫抱起,往門口走去。
小舒拎着東西,跌跌撞撞,卻也高高興興跟在姜夕身後。
......
趙春華的事,很快傳到姜老爺子耳朵裏。
可有姜夕和小舒陪着,老爺子縱然傷心,可也控制情緒。
姜夕在房間陪外公和小舒說了會兒話,路過書房時,忽然聽見薄寒沉的聲音。
似乎,是在和白牧川說話。
姜夕停下腳步,耳朵貼上門框,小心翼翼的偷聽。
“你和小夕在一起那麼久,結婚證也領了,卻不敢將她薄太太的身份公佈出來。薄寒沉,你是不敢,還是不想?”
果然是白牧川的聲音。
“當年你回到意大利後,薄家就給你安排了未婚妻。聽說那女孩兒還救過你的命,淼淼知道這件事嗎?”
姜夕緊張的捏着手,臉色忽白。
那個女孩兒還救過薄寒沉......
可薄寒沉不是說,他連那個女孩兒的臉都沒記住嗎?
從他回到意大利就定下了,豈不是有六年的時間了?
所以那個女孩兒,是陪在薄寒沉身邊六年嗎?
一時間,姜夕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和淼淼的事,何時輪到你插手?”薄寒沉語調輕飄飄的,夾雜着一絲慵懶,淡然自若道:“白先生,你只是淼淼的救命恩人,手最好不要伸太長。”
白牧川鐵青着臉,眼底的妒火幾乎藏不住,即將噴涌而出。
“薄家不適合小夕,你將她捲進去,會毀了她的!”
“呵。”薄寒沉輕笑出聲,輕蔑的語調裏已經蘊藏着怒意,“不適合薄家,適合哪兒,你這兒嗎?”
白牧川怔住,沒作聲。
他承認,對小夕有好感。
曾經甚至想過,如果薄寒沉不出現,等身份揭開,他可以順水推舟,讓小夕跟他在一起。
可不曾想,薄寒沉竟然找到了她。
“在我這兒,至少我能保證讓她一輩子安全開心。在你那兒......薄寒沉,你護得住她嗎?”
“如果你保護不了她,就把她還給我,你就當她死了不行嗎?”
白牧川也是一時激動,脫口而出。
不想這樣的話,就像往火裏倒汽油,火焰頓時升空......
男人微微擡眸,目光如淬了毒一般,森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砰——”
門外的姜夕,只聽見一聲巨響。
然後是白牧川痛呼出聲的聲音。
打起來了?
姜夕愣了一下,用力推開門。
只見白牧川趴在地上,捂着胸膛,嘴角有鮮紅的血液溢出。
沒想到姜夕會出現,薄寒沉眉頭一皺,朝她開口:“淼淼,你敢碰他,我立刻殺了他。”
“你們......”姜夕腦子亂得厲害,嘗試扶白牧川的手僵在半空。
“我沒事。”
當着薄寒沉的面,白牧川對着姜夕微微一笑,貼着她的身體站起身。
“砰——”
還沒站穩,又被薄寒沉踢了出去。
再次摔在地上,這次摔得有些厲害,連聲音都發不出。
“薄寒沉,你做什麼?”
姜夕震驚看了眼薄寒沉,又看向白牧川。
剛纔那腳太狠了。
明顯是將白牧川往死裏踢。
看見姜夕擔憂白牧川的表情,薄寒沉面色早已鐵青,指腹緊緊收攏,眼底瀰漫着怒火。
“我的女人,誰敢覬覦,我就弄死誰。”
“大哥他沒有那個意思。”
“你把他當大哥,他把你當妹妹了嗎?”薄寒沉冷笑,黑眸瞥了眼地上的男人,沉聲道:“救命恩人......救了你的命了不起是嗎?”
“淼淼,是不是把這條命還給他,就不欠他的了?”
姜夕怔了怔,“什麼?”
沒等姜夕回神,薄寒沉忽然轉身,拿起茶吧上的水果刀。
“薄寒沉!”
姜夕尖叫出聲,下意識朝他跑過去。
“我薄寒沉這輩子只欠淼淼的,其他人,欠什麼還什麼。”
話音剛落,手中的水果刀毫不猶豫對準心臟刺進去,
鮮紅的血染溼純白的襯衫,滴滴答答,不停往下掉......
姜夕愣在薄寒沉眼前,嘴脣微張,驚詫到說不出話。
薄寒沉擡起指腹,輕輕滑過姜夕蒼白震驚的面容,嘴角掛着淺淺的笑容。
他還笑得出來?
這個瘋子!
“薄寒沉,你瘋了!”
話音落,男人便支撐不住,倒在她身上,下巴擱在她肩頭,低聲道:“淼淼,我們不欠他的了。”
姜夕回頭看了眼白牧川,發現他眼神複雜的望着她們。
沒等她開口,男人已經落寞的收回視線,艱難扶着牆壁起身,嘴角扯出一抹清冷的笑:“小夕,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我不會。”
姜夕扶着薄寒沉,目光堅定的望着白牧川,嗓音清澈:“大哥,我知道你擔心我。你放心,薄寒沉會護着我,我也不會讓自己出事。”
白牧川淡淡勾脣,眼底佈滿了失望,再也說不出其他。
“我去叫醫生,”
說完,直接出了書房。
房門關上瞬間,薄寒沉眉頭一皺,再也支撐不住栽倒在地,滿頭虛汗的望着姜夕,可憐巴巴的:“淼淼,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