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驀然愣住。
這個猜測,我不是沒有想過。
只不過,這個猜測從胖子的嘴裏說出來,多多少少讓我有點意外,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胖子的話。
愣了片刻,我試探着問,“肖先生,姬小姐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嫣然?”
胖子反問,“她能說什麼?”
“沒有沒有。”
我趕緊否認。
看樣子,對姬夫人的懷疑、以及她偷偷跟蹤姬夫人的發現,姬嫣然都還沒有告訴胖子,只告訴了我一個人!
一時,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無奈。
那一刻,我覺得肩膀上沉甸甸的。
剛到姬家幾天,我已經接連被胖子兄妹委以重任,還要面對姬家層出不窮的事情,真讓人有些頭疼。
“肖先生,咱們該回去了。”我怕胖子再繼續追問下去把姬嫣然暴露出來,趕緊向胖子伸出手。
胖子長長嘆了一口氣,還是把手遞給了我。
我稍稍一沉氣,將胖子從地上拉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胖子愣愣發了半天呆,在快到姬家別院的時候,他忽然豔羨開口,“大師,我很羨慕您,您無論遇到什麼大事都能泰然自若,鎮定如初。不像我,稍稍有個風吹草動,整個人就慌了神,像沒頭的蒼蠅一樣開始四處亂轉了。要不是有大師陪在我身邊,我現在肯定過的很艱難。”
哐!
我下了車,碰上了出租車的車門。
一陣夜晚獨有的料峭寒意,撲面襲來。
原來,我已經來河海市將近兩月有餘,節氣也漸漸從夏天走向秋天了。
“肖先生,我從小父母雙亡。”我裹了裹上衣,邁腿朝別院走去,“就在我來河海市前,我才知道我並不是爺爺的親孫子,我叫了二十年的二叔三叔,也不是我親二叔三叔。”
走到幾步後,我才發現胖子並沒有跟上來。
“肖先生?”
我詫異回頭。
就見胖子依舊呆呆站在原地看着我,見我回頭,他低低叫了我一句,“原來,大師也是苦命之人。”
苦命?
我笑了笑。
“不,我命不苦,爺爺和二叔三叔並沒有虧待我。”我雖然看起來雲淡風輕,但心中卻不自覺溢出了一絲苦澀,“肖先生跟我相比,至少知道自己的親人是誰。如今姬家出了事,我會幫肖先生全力以赴的,肖先生不用擔心。”
說完之後,我臉上所少有些不自然。
這種“肉麻”的話,我之前從來都沒有說過。
沒想到,第一次說這種話,居然是說給胖子一個大男人聽的。
胖子沉思了片刻,一掃剛纔的頹然,大步流星朝我走了過來,走到我跟前之後,深深衝我鞠了一躬,“大師,謝謝您!有您這句話,我肖凱他孃的還怕什麼呢!”
我愣住。
他忽然衝我鞠躬,我倒被嚇了一跳。
哈哈哈……
頓了頓,我和胖子相視大笑。
“快,去那邊找找!”
“錦澤,你那邊怎麼樣,找到了沒有?”
……
笑聲未畢,忽然聽到別院內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伴隨着一陣亂嚷嚷的叫喊聲。
別院內又出事了!
胖子和我相視一看,立刻一起快步朝別院衝去。
“大師,咱們從後門進去吧,免得被錦霖他們撞到,又該說我不務正業了。”奔到別院附近後,胖子忽然醒悟了過來,急急拉着我就要朝後院奔去,生怕被姬錦霖他們撞到。
我一把拽住了他,“不,咱們走前門!”
“什麼?”
胖子驚呼,“現在從前門進的話,正好會被撞到!要是被錦霖他們發現怎麼辦?”
我一邊拽着他往前門走,一邊用下巴指了指姬家別院後院的方向,“肖先生,你看看後面。”
“怎麼了?”
胖子刷的朝後看去。
他剛扭過頭,頓時看到牆內掠過一道道手電的光芒。
顯然,後院也有人在找尋什麼。
“從前門走,堂堂正正,不管咱們出去做什麼都好解釋。”我鬆開胖子,穩步朝別院內走去,淡淡道:“要是咱們從後院翻牆進去的話,被抓到了纔不好解釋。”
胖子快步跟上了我,憨憨笑了笑,“大師,幸好你拽住我了。要是翻牆進去,倒把咱們當成賊了。”
我沒有再說話,而是快步朝前院走去。
姬老太太現在昏迷不醒,姬家上下如臨大敵,偏偏在這個時候大動干戈的,肯定是出什麼大事了。
胖子跟在我身後。
我們快步走進了前院。
剛走進前院的大門,就見姬錦霖帶着幾個人、手裏拿着手電筒四處掃着四周,迎面走了過來。
“大哥?李大師?”
看到我和胖子從正門走進,姬錦霖有些意外,好奇問,“這大半夜的,你們怎麼這個時候從外面回來了?”
我看了一眼胖子。
胖子會意,搔了搔腦袋,很快找了個藉口,“家裏出了這麼多事,我煩躁的晚上睡不着覺,拉着李大師一起出去吃了個飯……錦霖,這,這是怎麼了?你們這是在找什麼?”
“有人晚上去了洪大師的房間。”
姬錦霖看了一眼身後幾個下人,低低道:“他剛進去房間沒多久,就被小舟發現了。不過,等小舟跑進屋內時,那人已經跳窗逃走了,小舟也沒來得及看到那人的模樣,只能派人將所有門窗封鎖,堵住那個人所有逃走的路,再派人大肆搜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人。”
我皺了皺眉。
有人偷偷去了洪大師的房間?
難不成,是姬夫人?
可是,洪大師的房間我去過,窗戶離地很高,想要翻跳出來並不十分容易,姬夫人能做到嗎?
“二少爺,那洪大師房間有什麼異常?或者,少了什麼東西了沒有?”我問姬錦霖。
“李大師真是料事如神。”
姬錦霖滿眼讚賞,“洪大師隨身帶着的吊墜不見了。若是別的東西,倒還不容易發現,偏偏這吊墜洪大師一直戴在外面,倒也很容易發現那個吊墜被那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