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另外一道囂張的聲音響起,“足足一個大鴻酒樓的會員,也敢拿出來欺壓客人?”
“就是,他麼的看不起誰呢!”
“張大公子,讓你爸分分鐘把這酒樓給買了!”
“你可算了吧,我爸看不上……”
……
兩道聲音一個吊兒郎當,一個囂張跋扈,一唱一和,將一個赫赫有名的大鴻酒樓貶的一文錢不值。
“張少,韓二少……”
剛剛對我還鼻孔朝天的服務生在看到兩人後,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立刻一溜煙的迎了上去,換了一副謙卑小心的狗腿子模樣,恭恭敬敬討好道:“您,您二位怎麼來了?”
聽到兩人的聲音,我驀然一愣。
繼而,心中掠上了巨大驚喜:剛剛出聲的兩個人,居然是我許久都未曾見過的張帥和韓海賓——他們肯定是看到服務生爲難我,所以才現身替我找回面子的!
只不過,我卻故作淡定沒有扭頭,繼續裝路人。
這哥兒兩出現,絕對不會就此罷手,肯定是要給這服務生好好上一課的,我怎麼能擾了他們兩人的興致?
“你這話說的,什麼叫我們怎麼來了?”
張帥緩緩站到了我一側,繼續吊兒郎當反問,“怎麼,你家這酒樓不許客人來啊!”
韓海賓又站到了我另外一側,嘖嘖感嘆道:“張大公子,要是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大鴻酒樓當年建的時候,還是張老闆親自去求了令尊才建成的吧?要是張老闆知道酒樓的一個小服務生都敢這麼囂張,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得了,我給張老闆打一電話反應反應這情況吧……”張帥乾脆直接掏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
“別別別!”
“兩位高擡貴手……”
……
張帥和韓海賓都是公子哥兒,個個家境不俗,本就從小早早練就了一副左右逢源、洞察人事的功力,就算是應付大佬名流都自有一番本事,更何況一個區區服務生。
是以,那個服務生被兩人這麼一唱一和的調侃嚇唬了一番,瞬間就慌了神,滿臉惶恐,急急辯解着,就差給張帥和韓海賓跪下了,誠惶誠恐哀求道:“兩位少爺高擡貴手,別跟小的一般見識……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沒了這工作,全家都得喝西北風。”
“兩位少爺,您二位裏面請……”
……
服務生一邊哀求着張帥、韓海賓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一邊狗腿子的巴巴替兩人打開了酒樓大門,點頭哈腰請兩人進去,要多卑微有多卑微,跟剛纔在我面前的假客氣迥然不同。
唉。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一個區區酒樓門口的服務生而已,在不同人的面前居然是如此截然不同的面孔!
“喲。”
見服務生如此狗腿子的請他們進去,張帥非但沒有往裏面走的意思,反而拖長聲音質疑道:“剛剛我可是聽說,進去消費需要金卡呢!怎麼,現在又不需要了嗎?”
“我也聽到了。”韓海賓又緊接着補刀,“對了,剛還聽說來這裏喫個飯,需要提前一個月預約呢!那我們是不是需要先跟張老闆預約一下,等一個月之後再來喫?”
他麼的。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
這服務生也太能看人下菜了吧?
張帥和韓海賓進去消費就不用金卡,也不用提前預約,服務生還笑臉相迎?這不是明擺了欺負人嗎?
“既然你這麼客氣,那我們就給你這個面子了!”見服務生如此低三下四,張帥衝韓海賓使了個眼色,舉步朝酒樓內走去。
韓海賓隨即跟上。
“等等!你們站住!”
知道好戲快該開場了,我厲喝一聲,快步走到兩人面前,死死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你幹什麼!”
見我居然擋在了張帥和韓海賓面前,服務生嚇的一哆嗦,想也沒想,幾步跨到我跟前,劈手粗魯來抓我要將我拉開,嘴裏呵斥道:“你給我讓開!別擋着兩位少爺的路!”
我沒有動。
任由服務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麼的,給我放手!”
“你抓誰呢!”
服務生剛抓住我的手,張帥和韓海賓一下子就炸了,不約而同轉過身,一邊一個抓住了服務生的手,齊刷刷冷喝道:“你他麼的給我放手!”
“誰他麼的讓你亂抓的?”
……
兩人一改剛纔笑嘻嘻、吊兒郎當的模樣,臉色瞬間陰沉如冰,冷冷瞪着服務生,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服務生呆住了。
“張大公子,韓二少,這,這……”
他嚇的臉色蒼白,驚恐看着張帥和韓海賓,不明白兩人的反應爲什麼會這麼大,“您二位這是怎麼了?”
他不明白,他明明是替張帥和韓海賓做事,怎麼反倒把他們給惹惱了?
刷!
刷!
張帥和韓海賓也不廢話,直接齊刷刷轉過身,快步走到我跟前,啪的一個九十度標準鞠躬,恭恭敬敬開口,“李大師!”
“李大師好!”
……
兩人對我畢恭畢敬,滿臉笑容和熱情。
“李,李大師?”服務生一下子呆住了,哆哆嗦嗦開口,“您,您二位認識他?”
我知道他爲什麼這麼震驚。
在他眼裏,我明明是一個鄉下來的少年而已,張帥和韓海賓卻對我如此恭敬客氣,還一口一個“李大師”?
那他剛纔……
臥槽!
服務生渾身一顫,一陣冷汗順着後背就淌了下來。
連堂堂的張大少爺和韓二少都巴巴討好的人,他剛纔居然給得罪了?
“李大師,您這是要……”眼看着戲演足了,張帥和韓海賓才一本正經問我,“是進酒樓有事?”
“沒錯!”我微微點了點頭,“可是,酒樓要金卡,還得提前預約,我這也進不去……”
我一開口,服務生的冷汗又刷的一下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