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研還在牀邊兒抹淚,凝視着糖果的小臉兒。
“老媽,您別傷心了。”唐甜甜把牧杏遙放在牀上,輕聲的說。
顧研抹了一把眼淚:“我也是一時心疼。”
“我們都知道,大家不是都在努力嗎?老媽,要不要把爸爸和大哥接來?”蘇子謙和蘇嘉明已經潦倒得不成樣子了,只能靠蘇嘉明打零工才能餬口了。
顧研搖頭:“不行,一定要扛過去,糖果現在經不起折騰了。”
“可是……。”
“可是什麼?李傑和孩子不也一樣讓你給扔下不管了嗎?我們顧不了那麼多了。”顧研說着,幫糖果蓋好了被子。
唐甜甜沒說話,說什麼呢?取捨之間,她們更捨不得牧杏遙和孩子們。
“君少卿和白家開戰了吧?”
“嗯。”唐甜甜點頭:“不知道七爺能不能扛得住。”
顧研沉默了,扛得住扛不住還不是都要扛着嗎?
兩個人沒發現,牧杏遙的手突然攥成了拳頭。
終於,他的雷霆之怒爆發了,波及了身邊所有的人,雖然不知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可是牧杏遙卻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她,讓就是讓自己疼,疼到撕心裂肺,那個男人的愛恨從來分明,他可以寵你上天,也可以讓你下地獄,備受煎熬。
渾渾噩噩的一晚就這麼過去了,牧杏遙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時間看向了小牀。
小牀上,已經一歲的糖糖和糖心,一個用小身體支撐着糖果,一個把奶瓶往前送,學着她的樣子奶聲奶氣的說:“果果乖啊,喝奶奶,喝奶奶。”
心像是被鈍刀割了一下似地,可是這刀卻不肯停歇,一下一下的使勁兒的割着。
她不是不想選擇,是沒得選,糖果在最下端,取臍帶血最容易,也能把所有的傷害降到最低。
同時,也能更好的保護上面的兩個,這一切不是講人情,講的是手術的安全性和可實施性。
儘管如此,可她還是放棄了不是嗎?放棄了糖果,自己的果果。如果再有一次選擇,她絕對不會放棄果果,任何情況下。
走過去,從糖心的手裏把奶瓶拿過來,輕輕的伸出手抱起來糖果。
糖果失神的大眼睛蒲扇了一下,軟軟的靠在牧杏遙的心口。
牧杏遙一聲聲心跳的聲音,讓她緩緩的張開了嘴巴:“喝……。”
牧杏遙的手抓着奶瓶的手,手指關節泛白,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氣才握住奶瓶。
這是時隔一年,她第一次聽到糖果發出來的音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像是在地獄裏被折磨的死去活來一樣,再聽到這個字的時候,一切都值得了,心卻更疼了。
糖糖和糖心坐在旁邊,安靜的看着牧杏遙,他們知道這是麻麻,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麻麻總是眼睛裏冒水兒。
“孩子們,開飯咯,今天外婆給你們蒸蛋羹哦。”唐甜甜推門進來,端着兩個小碗兒。
糖糖和糖心爬到牀邊兒,看着唐甜甜放下的蛋羹,糖糖抓起小湯匙在蛋羹裏用力的攪和了幾下。
“不準鬧,糖糖。”牧杏遙看糖糖把蛋羹都攪灑了,低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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