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起身走過去。
還未到玄關,就與男人照了面。
半夜起得急,下巴上能看到冒出的胡茬,不會給人邋遢的感覺,反而是成熟男人該有的。
沒休息好的緣故,他的眼睛有些紅,看向她的目光,依舊溫柔,泛着點點暖意。
倪初夏回頭看了眼沙發上的人,上前走了兩步,摟抱住他的腰。
心裏莫名,厲澤陽問:“怎麼了?”
倪初夏將頭埋進他胸口,輕輕嗅着,仰頭說:“你抽菸了。”
厲澤陽伸手捏了她的鼻子,好笑道:“學什麼不好,學蠢蠢?”
大金毛聽到男主人提到它,大尾巴搖了搖,討好地‘嗷’了一聲。
倪初夏沒接話,又嗅了幾下,“還有消毒水的味道,你去醫院了?”
聽她這麼問,厲澤陽眼底倒是劃過詫異,沒瞞着她,嗯了一聲。
倪初夏從他懷中退出來,也沒再問什麼,讓他先去洗澡。
穆雲軒坐起來,招手讓她過去,低聲問:“你怎麼不問?”
“他如果想說,我就是不問也會說的。”倪初夏重新坐回沙發,神色坦然地看着他,“都跟你說了男人不要太八卦,要睡覺回家去。”
穆雲軒抗議:“小表嫂,沒見過你這麼過河拆橋的。”
他不確定昨晚的事該不該告訴她,所以纔會讓她去問厲澤陽,哪知他善意提醒,換來的是逐客令。
倪初夏笑看着他,“現在見到了吧。”
穆雲軒:“……”
厲澤陽沖澡下來,沒見到他人,也沒問,反倒是提議帶着孩子和蠢蠢出去轉一轉。
倪初夏沒有意見,讓厲澤陽上樓去抱孩子,她給大金毛栓鏈子。
一家人趁着中午太陽的暖意,出了門。
厲澤陽抱着孩子走在前面,倪初夏牽着大金毛落後兩步。
洗完澡之後,厲澤陽換了衣服,外套由大衣換成黑色羽絨服,與倪初夏身上白色羽絨服是同一款型。
看着他走在自己前面,不時回頭看她是否跟上,倪初夏心裏升起暖意。
她快步上前與他並肩,將手放進他的口袋中取暖。
厲澤陽偏頭看着她,好看的脣線輕挽,語氣很平常地問:“想出國去玩嗎?”
雖然不明白他問話的意思,但倪初夏還是點了點頭。
這一年來,都沒能出去玩。
厲澤陽問:“南半球的A國怎麼樣?去那裏也不會覺得冷。”
倪初夏眉頭微蹙,很快察覺到不對,問道:“你想讓我離開是嗎?”
厲澤陽停下腳步,一隻手抱住孩子,另一隻手將她的頭髮勾到耳後,“夏夏,你和孩子在這,我會分心。”
“我帶着亦揚去厲家,保證不亂跑。”
“夏夏?”
“我有點累了,先回去。”倪初夏把手中的狗鏈套在他腕上,轉身朝回去的路走去。
大金毛站在路邊,瞅了瞅遠去的倪初夏,又看了看跟前的厲澤陽,最後耷拉腦袋,趴在男主人腳邊,沒了剛出來時候的興奮。
小傢伙被包裹的嚴實,手被衣服束縛,只好咿咿呀呀地亂叫,吸引大人的注意。
厲澤陽看着他漂亮烏黑的大眼,無奈抿脣:“亦揚,爸爸惹媽媽生氣了,該怎麼辦?”
被提問的人‘咯咯咯’笑起來,渾然不知地流了口水。
抱着孩子回到家裏,張嫂已經把中飯做好。
厲澤陽見她只擺了一雙碗筷,臉上微沉。
察覺到他的不快,張嫂解釋:“先生,太太散步回來說了不喫中飯,還吩咐不要去打擾她。”
“嗯。”
厲澤陽把孩子交給月嫂,徑自上樓。
知道主臥的門從裏面反鎖,頭疼地按着太陽穴,頗爲無奈。
以往就是再鬧脾氣,也沒出現把他關在門外的情況。
剛想出聲喚她,手機不合時宜想起來。
見是裴炎打來的,移步進了書房接通電話。
“少爺,機票我查好了,需要把班次發給你嗎?”
厲澤陽沉默了片刻,說道:“這事先放一邊,不急。”
他剛纔提了一下,房門都沒進去,要真這麼
又交代了兩句,厲澤陽才把電話掛斷。
在書房待了一會兒,張嫂敲門,“先生,外面有位姓楊的老先生找您,您看?”是開門,還是不見?
厲澤陽眼眸沉下,冷聲道:“領他去客廳坐着,我等會下來。”
與此同時,珠城海港。
豪華遊輪駛離岸邊,朝着臨市方向而去。
頂層套房,來往人忙碌,表情嚴肅。
“廢物!”
一道沉厚暗啞的聲音傳來,帶着令人不敢反抗的威嚴。
房內,哆哆嗦嗦地站着不少穿着白大褂的人,其中有人開口:“孫……孫老闆,我們真的盡力了,實在是無能爲力。”
“滾,滾出去!”
孫涵對着其中一人踹下去,目眥盡裂。
老三被捕,他斷去一臂,如今嬌娘也快不行。
厲、澤、陽,我勢必要讓你後悔所做的一切!
醫生全部被轟出去,房裏留下的都是他信得過的人。
阿禾看着牀上出氣多進氣少的嬌娘,嗓音嘶啞:“大哥,對不起。”
影剎稍稍平復心情,轉過身看向他,擡腳一步步靠近,“我是怎麼和你說的?”
“安全把嬌姐帶回來。”
“嘭——”
影剎拳風凜冽地對準他的肩膀揮了一拳,看着他倒在地上,擡腳踩在他胸口,“你做到了嗎?”
“咳咳……”
口中嘔出血,無力地擡手試圖擦掉嘴角的血。
可噴涌而出的血實在太多,沒一會兒,臉色已經慘白。
“大哥,我相信阿禾已經盡力了,他也受了重傷……”
勸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孫涵一記冷眼止住。
這個時候,大家都會選擇明哲保身,而不是爲了一個隨時可能死的人挺身而出。
“大、哥……”嬌娘虛弱地喊了一聲。
“嬌娘醒了!”
“嬌姐!”
衆人圍上去,把牀邊的位置空了出來。
影剎波瀾不驚地收起腳,移步走過去,“感覺怎麼樣?”
嬌娘臉上的妝已經花了,脣色泛着白,她用盡力氣握住影剎的手,含淚道:“大哥!”
影剎把眼鏡摘下來,第一次沒有推開她,“我在。”
明明被疼痛折磨,但嬌娘卻笑了起來,她的目光帶着迷戀,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艱難吐出話語,“對不起,嬌娘以後不能幫你什麼了……大哥,謝謝你當年救我,謝謝你讓我留在你身邊……”
“別說了。”影剎沉聲道。
嬌娘拽着他搖頭,絮絮叨叨又說了很多,最後掃了眼牀邊的人,目光落在勉強起身的阿禾身上。
阿禾捂着胸口,掩在碎髮下的雙眼看着她,紅着眼眶說:“嬌姐,對不起。”
嬌娘擡起手,想要拉他過來,兩人的手還未碰到,旁邊監測機發出刺耳的‘滴’聲。
“嬌娘——”
“嬌姐……”
圍在身側的五六人都是三四十,四五十的爺們,此時都紅了眼。
影剎坐在牀邊,感受到手中的溫度逐漸變涼,才抽出手。
臨走時,看着阿禾開口:“那些人一個不留。”
阿禾面不改色應答:“是,大哥。”
房間其餘人面露難意,皆是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他。
那些醫生見過他們的真面目,自然是要滅口,可阿禾傷的這麼重,現在滅了,他還能活嗎?
阿禾平靜地掃了他們一眼,走到牀邊,伸手掩住嬌娘的眼睛。
轉而從腰間拔出槍,踉蹌着走出房內。
海面上,遊輪經過,泛起波瀾,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就如寶石。
影剎站在甲板上,聽到響聲與慘叫交織,眼底劃過嗜血的光芒。
沒一會兒,有人小跑過來,“老大,那些人已經滅口。”
“是嗎?”
那人點頭,補了句:“禾先生按照老辦法處理了屍體。”
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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