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哈哈,這狗真蠢!”
下樓,就聽見一人一狗的聲音。
厲澤陽坐在沙發上,腿上擺着雜誌,視線是落在後院陽臺上。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頭,正巧與倪初夏視線相對。
招手讓她過來,低沉的嗓音問:“還難受嗎?”
倪初夏坐到他身邊,搖了搖頭。
“緩一會去喫飯。”厲澤陽輕握她的手。
“好。”
倪初夏將頭靠在他身上,視線看向後院。
大金毛嘴裏含着球到處跑,水花四濺,似乎把它嚇到了。
跟在它身後的,是玩的不亦樂乎的穆雲軒,手裏拿着澆花的水管正在噴着蠢狗。
“雲軒回來了?”倪初夏這才知道,剛纔那道聲音是屬於他的。
厲澤陽輕‘嗯’回答,像是想逗她開心,說道:“小姨過兩天要過來,給他張羅着相親。”
“需要我幫忙嗎?”倪初夏這才提起精神,偏頭問。
男人明知故問:“你還有姐妹能介紹給他?”
“我可以幫小姨給他挑相親的對象,話說回來,他喜歡什麼類型啊?”
“這你要問他。”厲澤陽見她認真起來,心稍稍放下。
後院裏,穆雲軒把水管關掉,抹着汗走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渾身溼漉漉,灰頭土臉的蠢蠢。
倪初夏被它憨態可掬的模樣逗樂,喚道:“蠢蠢,到媽媽這來。”
“嗷嗚……”
大金毛一甩尾巴,屁顛屁顛兒跑過來,一屁股坐在沙發旁。
倪初夏起身去衛生間,出來時手裏拿了塊毛巾,細心地替它擦着毛髮,“他用水噴你,你不會咬他嗎?”
“小表嫂,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穆雲軒湊過去,伸手揉着蠢蠢的毛。
“我這裏還有你更不愛聽的,要聽嗎?”
“不要。”穆雲軒果斷拒絕。
倪初夏歪着頭,幸災樂禍地說:“聽說小姨又要給你介紹對象。”
“……”
穆雲軒眉頭皺起來,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我媽眼光不靠譜,給我找的都是這樣的。”在空中用手比劃了一下那些女人的身材,真的難受想哭了。
倪初夏把毛巾丟給他,站起來說:“你嫌棄小姨眼光不好,那就自己找一個。”
“我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家補覺,哪能認識到人?”穆雲軒任勞任怨地給蠢蠢擦毛髮,語氣中盡是無奈。
不是不想找,只是職業原因,接觸到的不是醫護人員就是病患,自己就從事這一行業,知道辛苦程度,所以前者基本不考慮,至於後者,他還沒禽獸到連自己的病人都不放過。
“所以你還是相親吧。”倪初夏聳聳肩,眼中帶着笑。
穆雲軒看了她眼,又瞅了瞅厲澤陽,“不是……你們夫妻倆別坑我成嗎?”
“你在和狗玩的時候,小姨給我打了電話,不出意外,她應該後天到。”
厲澤陽說完這句話,起身走向廚房,卻熱菜。
倪初夏則進了衛生間,洗手準備喫飯。
客廳裏,只留下一人一狗。
大金毛趴在地上,吐舌頭喘着氣,不時搖着尾巴。
而穆雲軒,則坐在地毯上,一副‘這個世界對我充滿深深的惡意’的表情。
喫過中飯,倪初夏接到方旭的電話,說是工地出了點岔子,岑北故派來的人和另外一撥人起了衝突。
外面正是烈日當頭,提出要出去,厲澤陽並沒有同意。
穆雲軒坐在沙發上啃着西瓜,不緊不慢開口:“總在家裏反而對她身體不好,出點汗是正常的。”
現在的年輕人,終日待在空調房裏,不見陽光,很多都屬於亞健康。
有了他這個做醫生的話,厲澤陽也鬆了口,拿鑰匙去車庫取車。
臨出門前,倪初夏朝穆雲軒表示感謝。
“謝就不用了,我媽來的時候你別幫她就好。”穆雲軒已經開始拉攏人。
這時,厲澤陽進來,結果倪初夏手裏的包,出聲讓他也跟着一起。
郊區建地。
工人坐在樹蔭底下喫着盒飯,工地上聚集不少人,僵持不下。
方旭頂着烈日走過來,把事情簡單說明,最後總結道:“那羣人說是和岑二爺的人有過節,我看就是誠心想拖慢我們的進度。”
“直接報警,讓警察來解決。”穆雲軒提議。
“不行啊,人二爺派他們幫忙看場子,總不能最後把他的人給送局子去吧?”之所以不報警而是找倪初夏,就是考慮到這一點。
倪初夏沉默片刻,說道:“先去看看吧。”
工地上的錢都是按天結算,要是每天都這麼耽誤,工廠沒建好她就要把地轉手讓出去了。
在厲澤陽的陪同下,來到還在爭吵的人羣當中。
對方爲首的是位打着赤膊的男人,上半身紋滿紋身,眼神很兇,像是隨時都要抄傢伙打架。
“識相的就趕緊滾蛋,這一塊以後歸我們管。”
“你們岑二爺就是富家公子閒的蛋疼,竟然敢搶我們的生意。”
“……”
岑北故的手下也想罵回去,在看到倪初夏過來後,髒話憋了回去。
二爺說過,在女人面前要維持形象。
“厲太太,他們就是存心不想工地開工,道上有規矩,場子找誰就是誰接。”
“是啊,我們都忍他們半天了,只要您一句話,保證把他們趕走。”
倪初夏目光在人羣中掃過,最後落在對面領頭的人身上,“哪個公司讓你們來的?”
“什麼公司,我們自己過來的。”紋身男人視線閃躲,出口否認。
“那就是個人僱你們過來的?”
倪初夏繼續追問,美眸淺眯起來,“兩個選擇,一,耽誤工地開工,你們賠錢;二,讓你們的僱主過來和我談。”
“你說話算個屁,一個娘們嘰嘰歪歪的,誰聽啊?”
“就是說,就算你長得漂亮我們也不買賬!”
“今天有我們在,這工地就別想開工!”
倪初夏直接將他們的話屏蔽,偏頭向方旭交代,“讓工人繼續動工,不用理會這羣人。”
方旭猶豫了一會兒,覺得有厲澤陽在應該不會有問題,向工人方向走去。
“說過有我們在就不許開工!”
那邊人羣中飛出礦泉水瓶,徑自砸向倪初夏。
厲澤陽將她護在懷裏,伸手接住,質問道:“誰扔的?”
“老子扔的,你想怎麼……”
嘭——
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厲澤陽扔出去的瓶子砸中,捂着腦袋蹲在地上大叫起來。
所有人都因爲這一變故傻了眼。
男人將倪初夏交給穆雲軒,一步步走到對方人羣中,擡腳將那人踹到地上,“你膽子不小?”
紋身男見手下被欺負,慪不過這口氣,抄起傢伙衝上來。
“澤陽!”
千鈞一髮之際,厲澤陽側身躲開,擡手劈向紋身男後頸。
這一舉動,無疑是激怒了圍在一旁的人,都要爲自己的老大討回公道。
倪初夏渾身緊繃地站在一邊,目光一直追隨男人的身影。
穆雲軒瞧出她的緊張,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澤陽可是近身搏擊的高手,對付這羣小嘍囉,輕而易舉。”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動手,即使圍着他的人很多,也遊刃有餘,步伐都沒有慌亂。
看場地的人還想上去幫忙,當看到他們一個個躺在地上哀嚎,不由自主地嚥下口水,都驚呆了。
厲澤陽緩緩蹲下來,伸手揪住紋身男的衣領,問:“誰派你來的?”
“我、沒人……”
“想清楚在回答。”語氣至始至終都保持平緩,卻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迫人心絃。
紋身男面露痛苦,腿被男人踩在腳下也不敢吱聲,忍着痛開口:“我說……我只知道他姓孫,戴着眼鏡,是個生意人,其餘的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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