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向陽咬牙、低吼。
這是他出任務時候和部隊保持聯絡用的手機,能有多少人?!
倪初夏沒再吐槽,憑記憶撥通了厲澤陽的電話。
第一通電話並沒有接通,隔了一段時間又撥通了第二通。
這次,淡漠低沉的聲音傳來,帶着試探:“喂?”
“在忙嗎?”
倪初夏語氣很平靜,就像是閒聊。
那端沒說忙也沒說不忙,只是問:“玩的無聊了?”
“沒有啊。”非但不無聊,反而是很刺激。
又聊了一會,她始終沒能和他提剛纔發生的事情。
因爲害怕遷怒他,實在是沒有把握他得知這件事後的樣子。
於向陽等得不耐煩,伸手奪過手機,壓着怒意把事情簡述了一遍,也沒給那邊反應的機會,便掛斷了電話。
“喂——你他媽……”
話未說完,於向陽打開了手機自帶手電筒,危險的眯起眼,倪初夏硬生生繞過來,“他媽的幹得漂亮!”
於向陽冷哼起來,收起手機,環抱着手臂靠在一邊。
倪初夏無聲嘆氣,本想着前面說些鋪墊,好讓厲澤陽心裏有準備,可被他這麼直接明瞭的說出來,她覺得自己離死期不遠了!
尤其是,和他說的還是於向陽。
等待的過程很漫長,倪初夏站累了,順着牆壁蹲下來,之後乾脆坐在了地上。
她被那麼多人追的時候,已經耗盡了體力,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極限。
沒有手機,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等門從外面被打開,光亮照射進來,覺得刺眼,倪初夏下意識眯起眼睛。
門外,服務員退去後,有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裏,胸口起伏,正在微喘着,男人的身上還穿着作戰服,顯然掛了電話就趕了過來。
於向陽用手稍稍擋了一下,適應光線後,便跨步走了出去。
倪初夏腿有些發麻,用手撐着兩下地面都沒能站起來。
眼眶有些發澀,悶悶說道:“過來扶我一下。”
厲澤陽望着她,久久沒有動彈。
最後,一直站在厲澤陽身後的唐風看不下去,衝進去說:“嫂子,我來扶你吧。”
倪初夏倚着唐風走出去,一眼就看到臉色漠然冷酷的男人,目光已然沒有了笑意和對她特有的繾綣。
“你們回來了?”
因爲不敢和他說話,又想緩解氣氛,只能問唐風問題。
“嗯,昨天回來的,本來想過兩天約你出來的,沒想到…就出事了。”唐風偷偷瞄了厲澤陽一眼,識趣地沒敢再說話。
幾人站在過道,倒是引來不少人注意。
最後,裴炎小跑過來,同厲澤陽彙報情況。
大抵是影剎已經離開,而那些保鏢都是他僱來的,持的都是氣槍,並沒有他的人在。
厲澤陽環顧四周,吩咐道:“你帶人再仔細盤查一遍,其餘人撤退。”
“是。”
裴炎領命,立正、轉身離開。
“那…老大,你和嫂子先回去吧,我看嫂子臉色不太好。”唐風提議。
“等等。”
倪初夏想到她逃跑時扔的手機,也不顧厲澤陽是否在生氣,伸手拽着他沿着過道一路找過去。
因爲扔的時候,正好是拐彎的地方,所以她確定沒有被那羣人發現,那現在手機去哪了?!
“找不到就算了吧。”唐風輕聲安慰。
以前老大還是頭兒的時候,收集資料都是夏嵐的工作,雖然不需要動真格,但是過程也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有被發現的風險。
她覺得倪初夏已經很棒了,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能在影剎眼皮底下拍到視頻,是夏嵐都沒有做到的。
“可是,我真的拍到的,而且我確定那裏面是影剎,我聽出他的聲音了!”倪初夏的語氣有些焦急,一直拽着男人的手。
那時她裝醉拍錄像的時候,最後出聲讓保鏢趕她出去的那道聲音,就是影剎的。
在Y國機場,那艘船上,她記得很清楚,不會有錯。
厲澤陽臉色稍稍緩和,開口說:“回去吧。”
只要她沒事就好,那些以後再想辦法都行。
倪初夏心情很低落,轉身看到不遠處站着的人,擰眉說:“一定是他!”
唐風問:“嫂子,你是說誰?”
“他救了我之後就一直讓我把東西交出來,一定是他搗的鬼!”
她拼盡全力纔拿到的東西,憑什麼就被人無條件拿走了?
可惡!
厲澤陽聽了她說的話,頓住了腳步,偏頭看向一直跟在身後的葉飛揚,“去找經理,把今天的錄像要過來。”
“是,老大。”葉飛揚點頭,看了於向陽一眼,走向大廳。
之後,厲澤陽牽着倪初夏往電梯方向走。
“曼曼他們還在包間,去打聲招呼吧。”倪初夏小聲問着。
她知道厲澤陽是生氣了,可能是礙於有外人在,他纔沒有用冷暴力對付她,所以她現在很排斥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
她也清楚這次她做的過分,但是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又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只是——
她還是太高估了自己,沒有任何的技能訓練就想往上衝,怪不得那麼快被人發現!
“已經打過招呼,走吧。”話落,便不發一言。
進了電梯,唐風按下關門按鈕。
電梯門緩緩合上,厲澤陽筆挺站在那裏,目光直射門外的於向陽,眼底滿是冷意和警告。
出了會所,厲澤陽讓在下面待命的人全部有秩序撤退,自己則鬆開了她的手。
“老公?”
沒聽到應答聲,倪初夏又換了稱呼,“澤陽,我知道錯了。”
厲澤陽薄脣緊抿,側臉冷硬,渾身散着寒意,就這麼看着她。
最不想看到的即使他這副樣子,倪初夏墊着腳,不停地叫他面子,“澤陽、澤陽、澤陽、澤陽…唔……”
男人直接扣住她的腰肢,低頭吻上去,堵住她聒噪的小嘴。
唐風和剛下來的葉飛揚看到這幕,眼珠都快瞪下來,一人垂頭看地,一人仰頭看天,就是不看前面兩人。
抓住他前襟的手緩緩手緊,睜着的眼睛也瞌上,口腔、鼻尖充斥着他的氣味,令她原本慌亂的心,慢慢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