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再世權臣 >208 第206章 大人哪兒都好
    貼身侍衛的態度無比認真誠懇,說出口的話卻騷到無以復加,蘇晏瞠目之後大爲羞惱,裹緊身上的破衣爛衫,跳着腳去找另一隻布靴。

    篝火只剩下微亮的餘燼,什麼都照不見,趁着閃電劃破夜空的瞬間,他看見了那隻靴子,還沒來得及跳過去,殿內又成了一片漆黑。不知踢到什麼硬物,腳趾一痛,他“嗷”地叫出聲。

    荊紅追赤身走過來,抱起身嬌體貴的蘇大人,揉了揉他享福後又遭了殃的腳趾。

    蘇晏重又落回溫暖的懷抱,覺得很舒服,就是眼下這個抱姿有些彆扭。面朝外,後背貼着對方的胸膛,兩腿分別架在對方臂彎,整一個給小兒把尿的姿勢……

    蘇晏窘然道:“怎麼抱的這是,快放我下來。”

    “大人不是要解手?黑燈瞎火的,屬下幫你。”荊紅追能在黑暗中視物,抱着他順順當當地走到角落裏,對着一尊傾倒的香爐,貼在蘇晏耳畔說,“大人只管尿就好。”

    蘇晏氣惱道:“放我下來,你這樣我怎麼尿得出來!”

    荊紅追愣了愣,“噓噓噓”地吹起了口哨。

    蘇晏抓狂地撓他胳膊:“我不尿了,不尿了行不行?你可饒過我吧!”

    荊紅追聽他說不想尿了,剛想轉身走回篝火旁,忽然見旁邊倒塌了一半的供桌高度正合適,於是曲了條腿踩在上面借力,把同側的胳膊肘支在大腿。

    ——————此處隱藏1000公里車程,行車記錄儀見作者有話說——————

    荊紅追重新燒旺篝火,先運起內力把自己的夜行衣快速烘乾了,披在蘇晏身上,然後擰乾斗篷,架在火邊烤着。

    蘇晏實在不忍看他光屁股,把夜行衣的褲子叫他穿上。自己那身衣袍雖然被撕成了破爛布條,但長褲還是完好的,烘乾後可以湊合着穿。

    荊紅追忙活完坐下來,將蘇晏摟在懷裏,又檢查了一遍他肩頭的傷口。

    那五道抓痕看着長,其實不算深,血已經止住了,凝固成暗褐色的血痂,看着沒什麼大礙。但因爲在河水裏泡過,回去得立刻上藥,以防傷口發炎。

    “傷口疼不疼?”

    “光着膀子冷不冷?”

    兩人同時問對方。

    蘇晏笑起來:“動作不要太大扯到肩膀,就不太疼。”

    “不冷。”荊紅追說着,隔着褲子觸摸他的**處,“這裏呢,還疼不疼?”

    蘇晏拍掉他的手,翻了個白眼:“疼!下次再忘記做擴張,我就剁了你的*。”

    還有下次!荊紅追心中狂喜,面上一副知錯就改的老實模樣,低頭道:“大人教訓的是,屬下一定記住,絕不再犯。”

    折騰了大半夜,蘇晏又困又累,偎依在他懷裏直打瞌睡,卻又不捨得真睡過去,就強打精神與他說話,問他前陣子是怎麼落到七殺營手裏的。

    荊紅追說是營主親自出的手。原來他那夜追着浮音進了臨花閣密道,交手時地下發生爆炸,密道坍塌,兩人從地陷處鑽了出來,又繼續打。

    浮音不是他的對手,被他刺穿丹田廢了修爲。營主就在此刻出現。

    他從未和營主交過手,不知其功力深淺,銳意一戰之下,才發現營主武功深不可測,自己拼盡全力也不能敵。最後被對方制住,灌下祕藥。而浮音拖着傷重之身,趁機跑了。

    “祕藥是怎麼回事?”蘇晏問。

    荊紅追道:“我在七殺營的那幾年,見過那些殺手服藥,卻不是這一種。他們之前服的,是催發真氣,短時間提升功力的藥。我總覺得練武不能走捷徑,否則根基不穩,故而每次都把藥偷偷吐掉,從未真喫下去。

    “這次的祕藥卻是我從未見過的,一喫下去,直接進入血瞳狀態不說,神智也變得混混沌沌。若不聽命行事,體內真氣亂竄,經脈欲裂,痛苦難忍。”

    荊紅追皺起眉,懷疑新藥與浮音有關。對方曾說過,被營主拿去做了幾年藥人,生不如死,莫不就是在研究這種藥?

    蘇晏抽了口氣,安慰地摸着他赤裸的後背。

    “要不是大人,恐怕我遲早也要變成個發瘋的血瞳刺客。”荊紅追想起之前對蘇晏的所作所爲,餘悸未消,懷着一腔後怕與愧疚親吻蘇晏的手指尖,“屬下傷了大人,還險些……請大人狠狠責罰。”

    蘇晏被他啄得指尖發癢,趁機捏住他的嘴角扯出個笑的弧度,很是大度地說:“不怪你。我一見你變成血瞳,就直接把你劃到精神病那一檔,精神病殺人不負刑事責任。”

    荊紅追不明其意,但不妨礙他聽出蘇晏在調侃與揶揄。任由蘇大人在他臉上亂捏,他十分嚴肅地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蘇晏問:“怎麼個‘不會’法?上次你也說過,再不施展魘魅之術,結果中了藥,情況更糟。”

    荊紅追決然道:“我會殺了營主,摧毀所有祕藥,徹底剷除七殺營。其他的刺客,若是不來礙事,我就放他們一條生路;若是與我爲敵,一併殺了。”

    饒是他已殺氣內斂,還是刺得蘇晏打了個激靈,寒慄盡出。

    蘇晏把臉貼在他胸口,聽着沉穩的心跳,緊張與寒意逐漸散去,睏意涌了上來,喃喃問:“你知道營主到底是誰?你見過他的模樣?”

    荊紅追答:“沒見過。但在打鬥時,我抓掉了他的面具,摸到了他的臉。我的手記得他長什麼模樣。只要再讓我摸到那張臉,就能立刻辨識出來。”

    蘇晏在他懷中蠕動,調整了個最爲舒服的姿勢,心想這可太厲害了,可是京城幾十萬人,我總不能讓你一個個地摸過去吧。

    荊紅追聽他咕噥了一句什麼,低頭看時,發現他已經沉沉地睡着了。

    “……大人好眠。”荊紅追低聲說道,吻了吻蘇晏頭頂的髮絲。

    屋外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屋內火光跳躍,照亮一片小小的靜謐的天地。荊紅追就這麼抱着熟睡的自家大人,紋絲不動地坐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