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昫揹着古萱,緊緊跟着任舒。
武德帝自然不甘落後,緊隨其後。
成轅本想往另一頭游去,見陛下毫不猶豫地跟上了任舒,只能硬着頭皮跟着,時不時望望遠方,仍舊一片白茫茫地。
暴風雪終於小了些,海浪一浪一浪地拍過,衆人如螞蟻一般,在海水中艱難往前挪移。
遊了不知道多久,眼前仍舊一片水色,古萱和蘭香臉上、頭髮上全是霜和雪,渾身抖個不停。
沒人去管他們,所有人都在努力地遊。
有幾個禁衛軍沒撐住,一聲沒吭地沉入了海里。
成轅眉間皆是憂色,遊了這麼久還沒看到陸地,若是體力耗盡,他簡直不敢相信。
望着遊在最前的任舒,他突然明白武德帝和王昫爲何如此信任她了,揹着人遊了這麼久,竟沒有一點疲累的樣子。
在海上,沒有參照物,唯一的參考就是白天或者黑夜。
而此時天空明亮如境,暴風雪漸漸停了,海面上白霧也慢慢散去,遊在最前面的任舒終於看到了一座島嶼。
看來這一世她暫時又死不了了。
任舒快速地往前遊着,背上的蘭香抖着手抹掉了臉上的雪花,也看到了島,大聲叫道:“前面有座島!前面有島了!”
後方筋疲力盡的王昫和武德帝一行人精神一震,全身像是重新被注入了熱血,融化了幾乎被凍僵的手腳,瘋了一樣地往前划着。
上了島,衆人全癱軟在地,成轅坐在武德帝身邊,目光掃過一圈,二十多個禁衛軍竟只剩下十三個,船老大的人也只剩下舵手和船老大兩個人,倒是任舒、古萱和蘭香三個女子好端端地活了下來。
“舒姐,你去哪裏?”
王昫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看到任舒往島裏面去,想跟又沒力氣,只能喊了一嗓子。
成轅和武德帝都看了過去。
任舒沒有回身,平淡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找木柴。”
暴風雪雖然過去了,可四周氣溫仍舊很低,衆人從水裏出來,沒有取暖的柴火,沒準會被凍死。
成轅聞言看了看四周,其他禁衛軍早沒一點力氣了,他讓人護住皇帝,便自己硬撐着地跟着。
就這段日子的相處,成轅早明白任舒爲人十分孤傲,極難相處,偶爾也就跟王昫幾人說一下話,旁的時候幾乎聽不到她開口。
原先不管是禁衛軍還是王昫、武德帝都對她特別推崇,前者是因爲忌憚,後者是真的崇拜,經過這次,成轅終於明白衆人如此推崇的原因。
任舒並不管成轅,確切地說是直接無視,自顧撿了一懷抱的木柴就往回走。
成轅差不多也撿了一懷抱,跟着任舒走了回來。
兩人分別生了兩堆火。
武德帝沒在成轅生的那堆火旁邊,跑到了任舒、王昫、蘭香幾人這。
成轅看了眼,默默跟了過去。
他們就在海岸邊,四周沒有任何遮擋,關鍵還沒有被褥等,要在這睡覺那純粹就是給自己找罪受,更何況衆人身上全穿着溼噠噠的衣服,再被風這麼一吹,不用等到明天,過幾個時辰風寒發熱就會接踵而來。
“你們能走了嗎?”
休息了這麼長時間,衆人體力都恢復了些。
王昫、蘭香等人忙點頭。
“那就往裏走吧,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睡得。”
王昫等人立刻站起來,跟着任舒往裏去。
成轅站在原地,一個禁衛軍走過來,望着前方的五個人小聲和他嘀咕:“老大,這任二小姐莫不是又給他們下了蠱?王七竟如此聽她話。他也罷了,怎麼陛下也對她言聽計從?她說往裏走,陛下竟毫不懷疑得就跟着···”
“行了,陛下也是你能唸叨得?”
成轅看了那人一眼,阻止了他繼續唸叨,擡步跟了上去。
另一個禁衛軍拍了拍前面的隊友道:“你呀快閉嘴吧,那任二小姐年紀比咱們小,背上帶着人還比咱們遊得快,實力明顯比咱們強,你不服不行。快跟上吧。”
隊友撇撇嘴,沒再提,跟着走了。
船老大和舵手怕掉隊,早小跑着越過了幾人,往任舒他們身後趕。
這島很大,他們沒走多久就迷失在了樹林子裏,好在大家僅僅是找睡覺的地方,迷路也就迷路了。
最後任舒在一塊小凹地停下。
這凹地地勢低,四面都有土坡擋着風,地方看着小,但他們十幾個人躺下還有富餘,倒是個不錯的睡覺地。
任舒按照老樣子,點了火堆,又熄滅,鋪上樹葉子,就和蘭香、古萱三人躺下睡了。
武德帝和王昫也學着她的樣子做,躺在有餘溫的樹葉子上安然入睡。
成轅目光閃了閃,派了兩個人守夜,挨着武德帝坐靠在一側的土坡前,閉上了眼睛。
其他人也陸續找了位置睡下,沒有被子、衣服,就拿葉子聊勝於無地蓋在了身上。
一夜過去,衆人陸陸續續醒來,就面臨着食物的問題。
在海邊,找喫的不成問題,禁衛軍們從凹地出來,跟着任舒走了一段就回到了之前上岸的地方,然後從海里撈上了不少魚。
食物的問題就解決了,反而是水成了最大的問題。
海水太鹹不能直接喝,成轅就想在島上逛逛,看看有沒有湖水什麼的可以喝的水,任舒確實直接動手,用沙子、石頭、從身上撕下的棉布還有灰燼等製作了一個簡易濾水裝置,直接從海邊提了水通過濾水裝置過濾後,倒在了樹葉子上喝。
一衆人看得目瞪口呆,等任舒將樹葉子遞給蘭香,蘭香喝了,並沒有什麼不適,成轅仍舊不放心,親自試過後纔將重新過濾的海水給了武德帝喝。
“舒姐,你怎麼想出這個法子的?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還能這麼喝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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