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被塞得滿滿當當,連蹲個人的縫隙都沒有了。
一直過了午時,任舒纔算停止了繼續買買買,找了家飯館點了三個菜三碗米飯,三人迅速喫完纔回玉山前村。
古大叔早惦記着家裏的閨女,牛車被他趕得飛起,竟然超過了慢悠悠跑着的馬車,飛快地往玉山前村的村長家而去。
等任舒她們到村長家時,古大叔正好和村長一塊出來。
村長看見兩人,打了聲招呼,瞥眼看見馬車裏滿滿當當的東西驚了下,腳下不停立刻去叫了村上的壯勞力,大家一起跟着馬車去了古大叔家。
本來大傢伙都在猶豫,當時聽見給一吊錢都高興,後來想了一早上,雖然看見石場運了石塊過來,可古大叔傢什麼情況大家都清楚,他家的親戚能有錢?
現在村長親眼看見馬車和東西,是一點不懷疑了,將情況和大家一說,都不用費嘴皮子,村上的壯勞力們全涌向了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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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昫是在任舒走後一個時辰醒來的,醒來就發現喂藥的竟然是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嚇得直接滾下了牀,趴在地上虛弱道:“陛下,這怎麼能行,這不合適。”
武德帝沒等他說完,就一把撈起,將人扔回了牀上:“躺好吧。你現在的樣子能做什麼?朕還指望着你帶朕回宮呢!”
說罷,武德帝就舀了一勺湊到了王昫嘴邊。
王昫靠在牀頭,顫顫巍巍道:“陛下,草民自己來吧,自己來。”
武德帝見王昫怎麼都不配合張嘴,只能將勺子給了他。
王昫接過勺子,又拿過碗,直接一氣喝完了,放下碗抹了把嘴,才問道:“陛下,我是怎麼了?”
“你暈過去了,都暈了一天一夜了。任舒說你外傷引起感染,又得了風寒,這纔會暈倒。說起來,你受傷是因爲救朕。朕都記在心裏。”
武德帝說得煽情,這幾天日子過得彷彿過了幾年,漫長地他都覺得到不了頭,若不是還有王昫忠心耿耿地對他,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撐下來。
“陛下嚴重了。“
王昫見武德帝情緒低落,忙轉移話題,見周圍除了牀和箱子,別無他物,便問道:“陛下,這是在哪裏?“
“我們在玉山。朕也不知道這是哪裏。“
“玉山?“
王昫重複了一遍,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京都人,王昫對京都乃至周邊都算了解,但從沒聽過玉山。
“京都附近什麼時候出了個玉山?望縣過去也是芒山,咱們之前也是在芒山啊。“
王昫不知道,武德帝就更不知道了,他出門都有專人打理,又大多坐馬車或乘轎子,至今還沒有出過中洲,玉山對於一個帝王,尤其是隻知道喫喝玩樂的帝王來說太小了,他壓根就沒聽說過。
“朕也不知道,任舒帶來的,這裏是一個藥農的家。”
“藥農?這家裏也太破了吧,我府裏的馬廄都比這好。“
武德帝深以爲然地贊同,這家確實太破了。
“陛下,任二在外面?”
他醒來這半天,沒見第三個人,外面也聽不到聲音。
“她們去鎮上了。現在家裏就只有我們兩個,還有一個小丫頭叫囡囡。“
武德帝道。
“鎮上?這裏有鎮,若是我們能去鎮上,倒是可以找人給府裏送信。我···草民想這裏離京都應該不會很遠。“
“是,草民一定努力讓自己快點好起來。”
能得陛下如此看待,王昫十分感動。
囡囡就在屋外給菜地澆水,餵雞,洗菜,聽到屋裏動靜,將東西放好才跑了進來,就見牀上的人醒了,高興道:“小哥哥你醒了,肚子餓嗎?我給你做飯去。”
說完就噔噔噔跑了。
王昫皺眉,這誰,長得跟豆芽菜一樣,兩根辮子也跟茅草一樣。
“她就是囡囡?”
武德帝點頭。
“哦,她看上去很小,能做飯嗎?”
自然能,反正做得比他好。武德帝默默道了句,沒回王昫,接着剛纔的話題問:“送信能行嗎?”
“應該可以,到時候草民付錢,再將玉佩作爲信物。或者若是可以我們直接從鎮上走。”
武德帝搖頭,不贊同道:“直接走怕是不行,我們都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玉山在哪裏,怎麼走出去?“
“可以請人帶路。”
武德帝想了想,道:“再看看吧。“
經過了這幾天,武德帝再不似當初天真、幼稚。
王旭道:“總之我們先去趟鎮上纔行。“
這話不錯,武德帝很認同,可任舒看着似乎不願意他們去鎮上,想要去鎮上還得等機會。
囡囡燒好了午飯,就白米飯和一碗野菜。
武德帝和王昫都是山珍海味喫慣了,突然喫這麼粗糙的飯菜,實在難以下嚥。
尤其王昫,比不得武德帝已吃了一頓心裏沒那麼大期待,喫着淡飯,味同嚼蠟,比起吃藥來還痛苦,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才扒拉完,又喝了藥,正迷迷糊糊呢就聽見外頭人聲鼎沸。
武德帝聽到聲響出門去就看到許多人呼啦啦得涌進院子,古大叔、任舒三人夾雜在其中。
他嚇了一跳,問剛好走到房門口的任舒道:“這麼多人?他們幹什麼?”
“起房子。蘭香,你讓他們幫個忙把馬車上的東西都卸到院子裏。高照,你也去搬。”
武德帝一聽就想反駁,目光觸到任舒清冷無波的眼眸,立時焉了,認命得去搬貨。
古大叔在茅草屋旁選了個位置,石場的石頭早已全部送過來了,村民們立刻熱火朝天的幹起來。
任舒見人多,還讓古大叔去村上招了幾名老婦人來煮飯,竈臺是現搭的。
人多做什麼都快。
到了後半夜,一間石頭房就造好了,任舒忙讓大傢伙回去休息,另一間明天再造。
村民離開後,武德帝本以爲可以睡了,沒想到又被指使着搬傢俱進新起的屋子裏。
買回來的傢俱有一張牀,一張桌子和五把椅子。
牀不是雕花大牀,而是個木板牀。
武德帝和古大叔兩人合力將牀板放到放好的牀架子上就算完工了,再把桌子和椅子搬進屋子纔去睡。
蘭香帶着囡囡把所有傢俱都擦了一遍,鋪上了新買的被褥。
三人這才枕着新買的枕頭、新買的被子安安穩穩得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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