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林笛兒玫瑰系列全四冊 >12,月亮代表誰的心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比往年稍晚一些。

    康劍提着紙袋,下車時,他仰起頭,雪花已經很密集了,落下的速度很快,不時有一兩片落在他的眼角。開車回來的一路,他又把與白雁認識的一點一滴回憶了一遍。越回憶,越感到這份情緣是上天註定的,上樓時,腳步都帶了風。

    白雁在做晚飯,大門背後貼了張笑眯眯的聖誕老公公,窗臺上還扣了幾顆氣球,簡陋的屋子裏也有了幾份節日的感覺。

    “領導,你去市場了?”白雁聽到開門聲,探出頭,剛好看到康劍把紙袋中買回的南北各式風味一一拿出來,很驚訝。

    “我也不知你喜歡喫什麼,各樣都挑了點。”康劍擡頭,白雁今日穿了件米白色的套頭毛衣,特別修身,腰間扎着圍裙,顯出優美的胸部、纖細的腰肢。

    “人家有沒問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白雁很不厚道地問。

    “人家只問我孩子多大了,我說不大,再過幾天,能嫁人生孩子了。”康劍脫下大衣,掛上衣架。

    “去!”白雁揚起手臂,捶了他一下,康劍順勢一拉,長長的一吻,彼此的嘴脣彷彿黏在了一起捨不得分開。白雁昏頭轉向地用手環住他的脖子。他的頭髮摩擦着她的臉頰,酥酥麻麻的感覺。

    許久,他才鬆開了她,貼着她耳朵,暗啞地說:“外面下雪了。”

    白雁睜開眼,突地推開他,“對,那我們早點喫晚飯,這大雪夜,客廳裏沒空調,睡在沙發上會凍着的,你喫完早點回招待所。”

    康劍氣得咬了下白雁的耳朵,拉着個臉,進廚房洗手,拿碗筷。

    真是個不識風情的笨丫頭,他心裏面罵了一句。

    白雁在他的身後吐了下舌頭,羞得兩隻耳朵紅撲撲的。

    喫完飯,康劍照例是打開隨身帶的筆記本電腦,看人民網,收郵件,白雁收拾完,洗了臉,捧着個熱水袋,進臥室看晚會了。

    電視一開,調到綜藝頻道,正好是臺灣的陶吉吉在臺上閉着眼,深情地吟唱。

    “都怪那晚的月光

    浪漫的讓人心慌

    其實原來沒有怎樣

    只是夜有一點涼

    愛忽然難捨難放

    彎彎月亮在天上

    看我們愛的癡狂

    什麼誓言都不要講

    我的吻在你肩膀

    在你耳邊輕輕唱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愛也那麼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oh yeah

    圓圓月亮在天上

    看人們聚散無常

    一個人在街上游蕩

    愛恨心裏以兩茫茫

    yeah 我沒有想像堅強

    初一十五的月亮(有些憂傷)

    天天變的不一樣(在你臉上)

    原來所謂地久天長

    也只是誤會一場

    那首歌我慢慢唱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愛也不會變

    月亮代表我的心”

    聽着這歌,就像有一枚石子,突地扔進了白雁平靜的水湖,水光漣漪,波紋盪漾。她從電視上轉向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失神了。

    當手機響的時候,白雁嚇了一跳。

    音樂擋不住的從門縫裏往外流淌,康劍豎起了耳朵,第一次覺得流行歌有時也很合時宜。他微笑地把電腦關了,走進臥室暖和暖和。這公寓的房東很摳門,只捨得在臥室裝了臺空調。數九寒天,客廳與臥室,有如兩個季節。

    電話是柳晶打的,說沒事幹,約白雁去看午夜電影。

    白雁扭頭看康劍,康劍也在目光灼灼地看她,“我......不想出去了,天氣太冷。”

    心急促地跳了下,空氣中彷彿有電光火石閃了閃。

    白雁慌亂地避開了視線。

    “喔!”柳晶懶懶地掛了電話。

    白雁趴在窗臺往外看了看,雪已經把地上下白了。

    “領導,你真的要走了,不然一會車都不好開。”白雁說道。

    說完了,有些莫名的後悔。可能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他,而且又是節日,又是雪夜,有個人陪着,多溫馨呀!但不說,領導的眸色濃烈帶着異樣的迫不及待,令她不安。

    “嗯!”康劍認真地看着她,確定她不像是開玩笑,真的站起身,去拿電腦包。

    白雁一見,神情發僵,脣抿得緊緊的,有一句話在嘴角猶豫,然後還是嚥了下去。

    白雁低着頭,跟在他後面關門,悵然若失。

    “如果雪下得太大,車不好發動,我留下?”康劍突然收住腳步,燈光從他的兩肩灑下,映着白雁恬美的小臉。

    “呃?”白雁還沉浸於自已的失意中,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留下,我不睡沙發。這是天意。”他用下巴磨蹭她的發心。

    “那你睡哪?”白雁擡得太快,康劍的下巴撞到了她的額頭。

    白雁忍不住“哎喲”一聲。康劍顧不上自己的下巴,趕緊撥開白雁捂住臉的手想查看,見沒什麼事順勢親了下她的額頭。

    這一親,兩個人都情不自禁地顫慄了下。

    白雁雙眸如湖水般蕩了幾蕩,渾身上下彌散着暖暖軟軟的氣息,像暗夜裏一塊灼鐵把康劍的心霍地點燃,“白雁......”他嘆了一聲,一把攬過白雁,不加停止的吻了下去。

    其實他根本不想走,下樓,再上樓,給小女人一個臺階下而已。

    這雪夜,可是他盼了很久的。

    她是他從前的老婆,將來的老婆,一生一世唯一的老婆,他有萬千上萬的理由,經得起法律、道德,八卦的檢測,他應該把她抱在懷裏,揉進體內。

    他將白雁越摟越緊,卻覺得自己兩隻手根本不夠用,摟住了肩膀又漏了腰。一股陌生的電流騰地竄過白雁的四肢百骸。

    康劍閉上眼,悶哼了一聲,抱起白雁,筆直地走進了臥室。

    白雁緊張、忐忑、害怕,羞澀,當身體與身體,沒有一絲阻隔的貼在一起時,她才知道剛纔那過去的一刻只不過是小小的熱身。康劍的胳膊在她腰下,有點硌,但恰好讓她覺得她整個都在他懷裏。她感覺到此刻,他已經像一把拉滿的弓,任何一點聲響都會讓箭嗖地飛出。

    “康劍......”她聽到自已用像蟲鳴的聲音低喃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