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林笛兒玫瑰系列全四冊 >1,婚禮上的不速之客
    白雁覺得自已稱得上是“淑女版”的女孩。論身高,一米六六稍冒點,在南方應該算是高挑的;論體重,一百斤還是旺秤,有那麼一點兒骨感美人的架勢。輕盈的身材,配上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和白白淨淨的皮膚,還有抿着嘴兒一笑現出的特有韻味的兩個小酒窩,活脫脫一副現代版淑女形象。

    不過,這淑女一扔進濱江第一人民醫院裏,那就成了天使眼中的大多數。

    不知咋的,人民醫院招護士時,好像選的不是專業人才,而是選美似的,一個比一個靚。

    但今天,白雁這個大多數卻是最最漂亮的。

    誰敢和新娘子搶風頭呀?

    白雁站在鏡子前摸摸臉,擺擺腰,誇張地聳聳肩,不經意地捋捋盤好的頭髮,撩撩頭上披着的婚紗,忍不住嫣然一笑。

    讀護校的時候,白雁曾經和同學柳晶在操場上一圈圈地逛,不知怎麼說起以後想嫁個什麼樣的人。柳晶說不管嫁什麼樣的,寧嫁老,不嫁小。比自已小的男生,可以失身,但卻不能廝守。太英俊的,不可靠。也不要嫁太有錢的,那樣不知得和多少女人共享!

    白雁笑着說那能不能嫁個有權的?

    柳晶瞪了她一眼,有權的都娶門當戶對的,就是你打破頭擠進去,最多也就是一使喚丫頭。

    當時只是說笑,白雁認爲那是和自已永遠扯不上邊的事。

    殷實的家業和優裕的工作是一幅厚錦,所謂的愛情不過是錦上的花。對於醫院裏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護士,一個父不詳的姑娘家,她看重的不是錦上的花,而是花下的錦,能嫁個國家機關公務員就該偷笑了,其他的都太遙遠,不切實際。

    白雁是個務實的人。

    沒想到,她沒要打破頭,卻真的嫁了一個“青年權貴”。

    濱江是個地級市,她的新郎是這個市的市長助理,上個月剛滿三十歲。從省城下來鍍金的,現在分管城建,風華正茂,前程無量。

    “好了啦,別再摧殘我們這顆受傷的心了,知道你嫁得好,麻雀蛻變成鳳凰,未來的省長夫人。”一幫小護士把個化妝間擠得滿滿的,對着白雁誇張地直翻白眼。

    白雁怕弄化了妝,不敢有太多表情,扯了扯嘴角,坐下。

    白雁家在幾百裏外的一個小縣城,康劍的家在省城。兩個人都在濱江工作,於是就把婚宴放在濱江舉辦,女方那邊的親戚等婚後再過去補辦,男方這邊的至親好友特意趕了過來。按照濱江舊的風俗,婚禮前一天,新朗和新娘是不可以見面的,所以白雁從前天開始,就跟她媽媽住進了婚宴所在的酒店。

    一會兒,新郎要過來接新娘,兩個人一同牽手走進婚宴現場。音樂、鮮花之類的,婚儀公司都做好準備了。

    一幫小護士正笑鬧着,有耳尖的護士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一探頭,見是新郎和一幫人正往這邊走來,突然跳起,“啪”地一下關上了房間的大門。

    “康劍來了?”柳晶興奮地問道。

    關門的護士點點頭。

    柳晶和幾個護士相互交換了下眼神,紛紛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側耳傾聽。

    “砰,砰!”有人敲門。

    白雁看着這一切,只笑不語。她原先和柳晶幾個都呆在婦產科,後來她被調到了手術室,但幾個人一直處得很好。

    婦產科的護士和醫生最是生猛辛辣,什麼都見過,什麼都敢說。柳晶早就說過了,康劍那一幫年輕權貴,整天坐在臺上指手劃腳,正經八百的,今天要給他一個實實在在的下馬威,不過個五關六將,休想把新娘接走。

    “白雁?”康劍皺着眉頭在外面喊道。

    裏面傳來咯咯的笑聲,“此房是我住,此門是我關,要想進此門,聽從我安排。”柳晶高聲說道。

    康劍扭頭詢問地看向後面跟着的幾位。

    做伴郎的祕書簡單一挑眉,他做過幾次伴郎,有點經驗了,娶親總有一些小小磨難。“康助,這個簡單,我來。”他從包裏掏出幾個紅包從下面的門縫裏塞進去。

    “哈哈,不錯,還算識趣。不過這只是小意思,接下來猜幾個謎語,猜不中,就面壁思過去。”柳晶說道,“沒登記就同居,打一體育項目。”

    外面一幫男人面面相覷。幸好市委接待辦主任是個老江湖,對着簡單擠眉弄眼,俯耳說了一句。

    簡單挽起袖子,“早操。”

    “男人沒有,女人有,打一物理名詞。”

    這個簡單知道,“波動。”汗,這幫女人真夠猛的。

    “陽萎,打一成語。”

    一幫男人黑了臉,接待辦主任嗡聲回道,“舉不勝舉。”

    裏面鬨笑聲一片,接着又出了幾道,都被接待辦主任和簡單迎刃而解。

    柳晶和幾個護士覺得這難不倒他們,換了另一個法子,“新郎唱首情歌,能打動我們新娘芳心,我們可以把門打開一小條縫。”

    康劍抿着嘴,已經按捺不住想發火了,哪裏還肯唱歌。簡單一見,忙打圓場,自告奮勇地說道:“我來唱。”

    他使壞,唱了首《把根留住》。

    剛一唱完,裏面突然傳出一首高亢激昂的《一剪梅》,一剪沒?直把外面幾個男人聽得冷汗涔涔。

    “不行,不行,這次一定要新郎出來,講個帶色的笑話,不然就不開門。”柳晶幾個鬧騰得也差不多了,使出最後一槍。

    簡單愛莫能助地看看康劍。

    康劍冷着個臉,就是不開口。

    “康助,說一個吧,這幫小護士可不是來假的,一餐廳的客人在等着咱們呢。上次我們到林區檢查,那個守林員說的《掃盲》,不傷大雅的,就說那個。”簡單悄聲說道。

    康劍從鼻子裏哼了兩聲,面無表情地開了口:“有一個老師到農村去掃盲,教給農婦一個詞‘被子’,第二天他想考考農婦學得怎麼樣,就寫了這個詞讓農婦認,農婦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只好提醒道,就是你每晚睡覺時壓在你身上那個。農婦問是哪天的?老師隨口說了昨天的,農婦說昨天是村長,老師一愣,那前天呢?農婦很老實地回答,前天是村裏的劉會計。”

    門裏門外都笑得接上氣來。

    裏面的是因爲這個笑話好玩,外面的是看到康劍這幅冷麪冰容的表情講着一個帶色的笑話,忍俊不禁。

    康劍射過去一記凍死人的目光,俊臉都扭曲到變形。

    不過,那道房門到是開了。

    柳晶幾個小護士嬉笑着跑了出來,康劍這才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