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林羽璃面上再無一絲血色。
但是她的臉上，卻帶着解脫一般的笑容。
“君墨……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不會叫你落得……那個下場的。”此時的她，每說一句話，都分外喫力，像是從牙縫之中，生生擠出來的一般。
傷口很疼，大股大股的鮮血，循着傷口涌了出來，淅淅瀝瀝的灑落的滿地都是。
但林羽璃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解脫，她不會讓夜君墨爲了她付出那般慘痛的代價，死也不會。
“阿璃，你這又是何苦？”夜君墨沉聲道，“你撐住，我馬上救你。”
“就算……你救回……我，我……也會再次……”說着，她猛然深吸了一口氣，表情瞬間扭曲了起來。
“阿璃！阿璃！”夜君墨呼喊着，她卻漸漸舒展了眉頭，徹底失去了意識。
白溟看着林羽璃那即便到了這種地步，卻仍是一臉決絕的模樣，長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的楚逍遙見狀，亦是微微搖了搖頭，一副無奈且凝重的模樣。
龍鱗對鳳凰的力量，是有剋制作用的。
上古龍神洛玄鈞的龍鱗，對於鳳凰的傷害，更是無以復加的！
像是林羽璃這樣，直接拿着龍鱗刺入心臟的，基本上就等於廢了。
不過……
楚逍遙看了她一眼，眸中倒是沒有多少悲傷之色。
而後，他擡了擡手，系統之中的畫面，頓時中斷了。
見狀，鬼谷子詫然道：“好你個楚逍遙，想不到你這心腸，比我想象的還要硬實啊！你徒弟死在你面前，你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聞言，楚逍遙擡眸瞥了他一眼，諷聲道：“她沒那麼容易死！別忘了她是誰！別忘了夜君墨是誰？”
“她是誰？不是你徒弟？夜君墨，恩……是我徒弟！”鬼谷子饒有興致的道。
“瓊凰的轉世，沒有那麼脆弱！”楚逍遙不緊不緩的道，“洛玄鈞，怎麼可能會傷害她？”
“啊，你是說……”鬼谷子恍然大悟，而後面上露出了幾分玩味的笑容，“行啊！楚逍遙！想不到你這傢伙，在人世間滾了一圈，學的奸詐了啊！”
楚逍遙挑了挑眉，隨手落下了一顆棋子，淡聲道：“過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達到了便好！”
說着，他款款笑道：“你輸了！”
鬼谷子這纔將注意力重新調轉到了面前的棋盤之上，看着他的黑子，被白子圍了個滿滿當當，當真是死的透徹，半點活路都沒了。
楚逍遙見狀，理了理衣衫，款款站起身來，淡聲道：“記得把東西給我送來！”
鬼谷子這纔回神，恨恨的瞪着他的背影，冷聲道：“下次，我執白子！”
聞言，楚逍遙卻是頭也沒回的道：“隨你！反正你都會輸！”
雖然楚逍遙說的是實話，但他心中還是很不服氣。
可是願賭服輸，說好把那東西交出來，自然他也不會耍賴。
不過他疑惑道：“我說你要那仙靈草做什麼？那東西對你也沒用！”
徒弟，自然是指林羽璃！
鬼谷子瞬間瞭然，當即又在心裏罵了楚逍遙一聲奸詐，這才轉身離開了此處，去給他挖那棵仙靈草去了。
而另外一邊，夜君墨俯身抱起了林羽璃，將她小心翼翼的安置到了一側的牀上。
見狀，白溟沉聲道：“你應該知道她的性子！也看到了她的選擇！”
夜君墨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擦去了林羽璃臉上的血跡，理了理她的亂髮，而後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所以，你還是要那麼做嗎？”白溟冷聲道，“真的要逼死她，你才肯罷休？”
“她不會死！”夜君墨淡聲道，“我的計劃，也會照常進行。”
“你……”白溟卻是無言以對了，敢情他們做了這麼多的努力，最終換來的，還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夜君墨沒有跟他解釋什麼，只是伸手拔出了林羽璃心口插着的那把匕首。
匕首剛一從她心口拔、出、來，卻見她心口處的那些傷口，竟然慢慢的癒合了。
“這是……怎麼回事？”白溟詫然的說着，就見夜君墨將那把閃着溫潤玄光的匕首，放在了林羽璃的身旁。
“洛玄鈞的龍鱗，的確會傷害到鳳凰。但她是瓊凰，不在此列！”夜君墨淡聲道。
“所以，剛纔那一切，都是假象？”白溟收斂了心神，沉聲道，“你又騙了她！”
林羽璃自以爲拿着命來爲夜君墨換一個好的結局，換一個機會，卻原來，這不過是夜君墨爲她設下的又一個圈套。
她再次被設計了，連同他一起！
“你這樣做，真的很過分！”白溟沉聲道，“你難道就不能考慮一下她的心情嗎？”
“我明白阿璃的心情，但是這件事，不管誰來阻止，都無法改變！”夜君墨不緊不緩的道，“這是洛玄鈞和瓊凰欠下的債，我和阿璃，皆逃脫不了！況且，洛玄鈞和瓊凰之間，誰欠下誰的更多，早已分不清了！”
說着，夜君墨輕吻了她一下，款款站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白溟緊聲道，“她醒來該怎麼辦？”
若是發現她沒能成功阻止夜君墨作死，怕是會崩潰吧？
“做我該做的事！”夜君墨淡聲說着，朗聲道，“小紅小綠！”
“帝君！”小紅小綠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恭敬的應了聲。
“照顧好她！”夜君墨說完，款步離開了此處。
這個時候，白溟看了她們一眼，淡聲道：“到頭來，還是無法阻止他！”
聞言，小綠沉聲道：“帝君的決定，任何人都無法改變！況且，會有此結局，也非他所願！”
“非他所願……哼……”白溟嘆了口氣，對此未置可否。
“你也是修行之人，應當知道，天命難違！這已經不是帝君第一次這樣做了，但是……縱使高強如他，也難與天道抗衡。”小紅沉聲道，“我們如今所能做的，就是完成他交代之事，不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