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暮辰會對自己道歉,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不過她此時也沒有心情去管那麼多,天色的確不早了。
將毒針收在枕邊,她才安穩的入睡。
而暮辰卻是一夜未眠,心思煩亂,想着與蘇南煙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似乎自己從一開始就錯過了。
周遊正在府裏喝的伶仃大醉,他這個駙馬也當的很是窩囊,今天的事情更是讓他沒臉見人了。
“周遊,你出來!”周太尉也氣不過,此時夜半三更,也是翻來覆去無法入睡,想到下午遊船時看到的一幕,心口就發堵。
他已經找夜太師發過一次火了,可也不能解決基本問題。
問題出在千千公主和夜書南那裏。
他們不能讓皇室丟了顏面,那麼,總可以從夜書南下手的!
這件事,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如果是私下裏發現的,也就罷了,忍一忍能過去,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千千公主就與夜書南行苟之事,這讓周太尉也沒臉見人了。
周遊正喝的醉生夢死,根本不知道今夕是何夕,聽到有人喊自己,只是搖了搖頭,頓了一下,繼續喝。
喊了半天,沒有人應話,周太尉更氣惱,一腳將門踢開,上前就給了周遊一巴掌。
打得周遊臉一歪,直接摔倒在地上。
這時才清醒了過來,然後爬起來看着周太尉:“爹……你怎麼來了?”
這一清醒,就覺得心口疼,然後,開始大哭起來。
“沒用的東西,哭有什麼用!”周太尉也是恨鐵不成鋼的瞪着他:“你現在就去北平王府!”
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百里澈有意安排的,並不是巧合。
所以,他也知道,百里澈一定還有後招。
這一步棋,他也不準備走的,因爲他不想被百里澈利用。
可不走這一步棋,又咽不下這口氣。
今後,他在這朝中都擡不起頭來。
“北平王府……”周遊還在哭,卻一臉的懵逼:“爹,爲什麼?”
“讓你去,你就去!”周太尉咬牙切齒的說着:“快去!”
他知道,百里澈一定在王府等着他們呢。
這一步棋,他們就算不配合,百里澈也會走下去的。
現在,夜書南做出了這樣的事,周家與夜家一定是水火不容了,而且百里澈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初,雙腿如常,更要回朝中議事,那麼以百里澈的能力,絕對能在朝中佔一席之地,此時此刻,周太尉站隊,不晚。
他也是考慮了很久,才做這個決定的。
而且白日裏的事真的太荒唐了,就算再怕事,也不能嚥下這口惡氣的。
周遊來到北平王府的時候,百里澈正與左宿對月飲酒,王府裏沒有一點白色,雖然皇上命百里澈爲葉太妃設靈堂,他卻什麼也沒做。
在他看來,葉太妃死有餘辜。
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更是自己的殺母仇人,他沒有半手殺了她,已經是後悔萬分了。
好在蘇南煙幫他報了仇。
“王爺!”周遊此時倒是十分的清醒。
看着周遊,百里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周兄,請上坐!”
當天夜裏,周遊就帶了大批的御林軍去搜查將軍府,在書房的椅子下面查到了一封信。
直接被擺在了百里雲面前。
“好,真好!”百里雲看着那封信,狠狠的摔在了面前的案几上,當初周太尉進宮說,發現了名單的所在,才讓周遊帶兵四處搜查的。
眼下,沒有查到名單,卻查到了一封夜書南與大夏皇朝聖府聖主勾結的書信。
接到消息的夜太師立即趕進宮中,此時,跪在百里雲腳邊:“陛下,老臣有罪!”
“罪大惡極!”百里雲氣憤難當,恨恨說着。
沒想到,他最信任的夜家,竟然與大夏勾結,特別夜書南手裏還握着百里皇朝的兵符。
“皇上……老臣願意告老還鄉,求皇上開恩,饒書南一命……”夜太師不住的磕頭,一瞬間蒼老了許多,臉上的皺紋都彷彿多了很多。
百里雲說的咬牙切齒:“饒他一命,他犯下的錯,當誅!”
雖然沒有找到那份名單,可這封信也讓他無法平靜。
這比那些結黨營私的皇子更可怕。
所以,此時此刻,百里雲恨不得直接殺了夜書南。
“老臣……該死,老臣願意抵罪,求皇上開恩,書南犯了這樣大的錯事,也都是老臣管教不當。”夜太師也明白這件事不好收場。
不過,他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夜書南。
夜家只有夜書南了。
其實夜太師也沒想到夜書南會這樣做,也是氣憤不已。
現在夜書南已經被關在了大理寺天牢,只要皇上一句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抵罪……”百里雲冷哼:“這種罪能抵嗎?”
夜太師袖子裏的手緊緊握了,嘆息一聲:“老臣願意將尚方寶劍和丹書鐵卷一併交出來。”
他手裏握着的可是,上打昏君,下打讒臣,也威脅着百里雲。
這也是夜家的依仗,不過這個時候,他也只能狠心交出來了。
只爲了能保夜書南一命!
百里雲的面色這纔有了緩和,他也在權衡此事,這兩樣東西握在夜家,的確讓他心神不寧,也是因爲這樣,他纔會如此
在意夜皇后的生死。
“白遲,那封信從何而來?”夜書南覺得自己死的太冤了,他與暮霆互通的書信都已經毀掉了,以他的爲人,當然不會給自己留下這樣的後患。
白遲低着頭,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將軍,那封信根本不是府上的,只是那筆記……和印章,根本無法辨別,如出一轍。”
此時夜書南也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而且算計的很到位。
“將軍府,只有蘇南煙那個丫頭進去過,難道……是她動了手腳?”夜書南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可卻不想這樣糊里糊塗的死去,他根本想不通。
書房裏的幾封信,都是無關緊要的,所以,他纔會放在那裏,纔會讓人進府搜查的。
可卻因爲這一點,讓他徹底的栽了。
“蘇南煙!”夜書南坐在草堆裏,笑了一下,倒是一臉的淡定,沒有什麼情緒起伏,沒有恨意,也沒有惱意,他現在能想像得到當年百里澈的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