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聲悶哼中，啓蔚南從馬上掉落在地，還在地上滾了幾圈，蜷縮身體，左手捂住右手小臂，鬆開了手中的武器，臉上青筋冒起。
籲。
韓老拉起手中的繮繩，止住奔跑的駿馬，看着啓蔚南的駿馬一路狂奔遠去，從馬上躍起，落在了啓蔚南的身旁。
“啓公子，你還好吧？”
看着極度痛苦的啓蔚南，他不知道他啓蔚南的身體還能不能熬得住。
啓蔚南的臉頰抽搐，鸛骨的肌肉來回挪動。
“這是我自找，若是不進入他的真意，那我也不會落的這個地步，那時因，今時果，他追來了。”
他的鼻孔喘着粗氣，從額頭上不斷滲出冷汗，直流到他的脖子。
鬆開手臂後，韓老看見了啓蔚南右手小臂上那仿是被烙鐵印在上面的印記，有種灼燒感，鮮紅色，刀狀印記，綻放着光輝，隱隱有一片大陸在浮現。
“這麼快。”
韓老有些驚訝。
隨後，他見到啓蔚南的狀況，知曉他無法再騎馬，轉身去把馬牽過來，兩人同乘一匹馬。
爲了固定啓蔚南的身體，韓老的雙手穿過啓蔚南的腰，握住繮繩，姿勢看起來像是一對情侶在騎乘一匹馬，十分不雅，可啓蔚南沒有精力想這些雜念。
“韓老，這麼下去，我們兩人都逃不走。”
啓蔚南苦笑着。
“啓公子，天無絕人之路，若是他們追來，實力恢復了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要是仍舊受了傷，我們未嘗沒有機會反殺對方，危險和機遇並重。”
韓老把最好的情況說了出來。
那語氣之輕鬆差點都讓啓蔚南有種錯覺，我能反殺！
馬蹄揚起，只是速度未能提起來，變慢了很多。
夜色下狂奔，大風吹來，地上那依偎的身影仿是在跟隨着樹影搖動。
嘭嘭嘭。
縱身躍起，李燁提着刀落在了前方路上。
“李弟，你來了。”啓蔚南明知危險，但還是在口頭上佔了李燁的便宜。
拉繮，止馬。
韓老和啓蔚南落地，韓老一拍馬屁股，讓喫痛的駿馬向前狂奔。
“啓兄要走了，我這裏好山好水，我怎麼也要盡一下兄弟情分，送你上路。”
李燁擡手一刀斬出，刀光從馬頭劃過，使得奔跑中的駿馬一分爲二。
陡然間，雙方動了。
啓蔚南取出隨身攜帶的機關槍，手腕一抖，槍就向前延伸，傳來一陣咔擦作響的機關扣鎖的動靜，宛如槍花，直取李燁的命門。
“李弟，你的傷勢未好，在沒有真意上的優勢，你一個武師下品的修爲如何是我的對手。”
他邊攻擊，邊開口。
“哼。”李燁冷哼一聲，提刀。
刀光自啓蔚南的面前出現，一道道鋒利無比的刀芒裂空，明亮無比，在那亮光之中更有一條隱現幻生的黑線。
嘭。
啓蔚南仗着修爲深厚，外加之前在李燁真意見識過他的刀法，槍花方向驀然一變，直接擋住了那違背規律出現的黑線，火星濺起。
擋住了。
兩人對拼的餘勁在附近擴散，飛沙走石，同時壓低了路邊草，仿是被割斷了草尖，隨風飛起。
“李弟，你的刀，我在你的真意早已見識了，千般變化皆在我心裏，你勝不了我。”
叮。
金屬碰撞。
“是嗎？”李燁不以爲意的說了句。
他的刀依舊很快，只是比起之前任何時候，他的刀法少了真意的加持，少了最俱威脅性的能力，一時間，仿是難以奈何啓蔚南。
那三人的混戰比起李燁兩人更加聲勢浩大，交手的餘勁讓李燁和啓蔚南都不得不暫避鋒芒。
雙方戰圈隨着交手，他們越分越開。
接連二十多下碰撞聲，刀槍交鳴。
李燁每提刀斬來，啓蔚南都會使用槍，那習自槍王的槍法極爲高明，屢屢找到了李燁的刀所在，準確擋在李燁的刀前。
“李弟，你這從不斬空的刀可斬不了我。”
武道交戕，不止在於招式上，真意上，也有攻心的策略。
啓蔚南走過一遍李燁的真意，明悟了李燁不少練武的觀念，所以想打破李燁的執念，從而讓李燁的刀法出現破綻。
只是無奈，李燁並沒有上當。
李燁提氣，身隨意動，刀光重重疊疊，仿是同一時間出現了過百把刀齊齊斬落，陣陣刀鳴轟然傳來。
啓蔚南不敢多說，連連施展槍法，忽上忽下，同樣擊出了重重疊疊的槍影。
叮叮叮
第一擊，啓蔚南的槍影消失，他手中的力道減弱了兩分，如同蛇被擊中七寸要害，雖不致死，但足以讓他加重了幾分傷勢。
只是當他發覺時已經來不及了。
第二擊，震顫傳來，啓蔚南忍不住後退一步。
接下來的每一擊，啓蔚南都忍不住後退一步，並且直到最後，他的嘴角滲出血跡。
“去死吧！”
不等啓蔚南的氣息平穩下來，李燁提刀再上，到了這時，他不再掩飾他體內的氣勢，他早已經借用系統恢復了大半傷勢。
刀光重影浮現。
一抹象徵死亡的幽光在刀光中出現，由明轉暗，化作了致命的攻擊。
韓老也發現了啓蔚南的危機，但想要救援時卻迫於影殺使的壓力，完全沒有辦法騰出空手來施救。
砰。
清脆的響聲傳來，啓蔚南的機關槍破碎，李燁的刀插在了啓蔚南的頭上。
“刀是人在用，我的刀很簡單，但卻能殺人，滅敵，走好，黃泉路上不送。”
李燁把刀從啓蔚南的頭上抽出來。
他看着戰成一團的三人，影殺使神出鬼沒的身法令韓老很捉急，每當他想要擊斃一人時，影殺使就遠遁，另一人就襲身上前牽制。
“君山老人，若你能棄暗投明，我能讓你活。”
李燁踏步走來，不斷接近三人的氣機交鋒的範圍。
每踏出一步，李燁的刀勢就越發驚人，月紗投影而落，映襯出了他的‘大陸世界’，大陸上人影綽綽，似幻似真，宛若倒扣下來。
“哼。”
韓老冷哼。
“生是槍王城的人，死是槍王城的鬼，狂妄小兒，你以爲悟通了真意就可以在老夫面前得意什麼。”
他忽然放棄了防備，氣勢納於他的鐵臂，一拳轟出，宛如實質化的拳勢沖天而起，一拳轟得李燁的’大洋洲’轟得破爛不堪。
噗噗。
影殺使破空襲來，匕首，利爪加身。
“哈哈哈，我值了，用我的死斷絕虞朝一個前途無量的皇子，我對得起大人。”
韓老含笑而終。
若是啓蔚南還活着，他定會認出這片大陸不是他曾經踏足的那片。
噗。
“真夠狠。”李燁讚歎一聲，嘴角還滲出血。
“你以爲那是我真意的全部，可惜，你錯了。”
他走到韓老面前搖了搖頭，手掌再次攤開，大陸邊緣架出現了茫茫多的冷漠臉，有人斬出刀氣化陸，有人推着大陸殘片重整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