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步一步,將自己逼上了絕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留不住……
“哇……爸爸……嗚嗚……”
羽寒小嘴一咧,哭的撕心裂肺。
這句對不起,他整整等了七年啊……
沒有想到,爸爸竟然會跟他說對不起,更沒有想到,原來爸爸根本就不是不愛他,而是真的害怕傷害他……
爸爸的懷抱,他曾經那麼那麼期待。一次又一次地,就算摔得再痛,也想要試一試,也想要賭一把。
現在,終於如願了。
爸爸終於肯抱他了。
羽寒小小的心裏,該有多開心啊?
這七年來積攢下來的所有怨恨和不甘,也都在對不起這三個字裏,皆數化爲了灰煙,在空中消散了……
“對不起羽寒,你能原諒爸爸麼?爸爸以後,會試着跟你們相處,儘量跟你們親近的。雖然爸爸不能保證做得很好,但是一定盡力,好麼?”
溫柔的嗓音,慢慢撫慰着羽寒那顆斑駁的心。
“恩……爸爸我愛你……嗚嗚……”
那個一向都冷漠到沒有任何表情的羽寒,終於在爸爸懷裏,重新變成了只有七歲的小孩子。
也將心底壓抑了許久的苦悶,全都發泄了出來……
月兒自己興奮的看了一週,回過頭來才發現,這父子二人竟然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這場面,實在太過震驚。
若不是她沒帶手機,真想拍下來給媽媽看看。
“喂喂,你們兩個在搞什麼啊?”她忍不住問道。
羽寒趕緊擦了擦眼淚,父子二人相視一笑。“沒什麼啊,沒見過小孩子哭麼?”
“額……見過,不過沒見過權羽寒哭鼻子!”月兒緊追不捨。
“叫我哥哥!”羽寒低頭向前走。
說實話,被月兒看到這樣的他,確實有些丟臉。
“好吧,哥哥,那你得告訴月兒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便宜老爸又欺負你了?”
“不是……”
看着兩個小傢伙又吵鬧起來,權簡璃才輕鬆了一些。
原來跟兒子說句實話,並不難……
可是,跟墨兒說實話呢?……
醫院走廊裏,林墨歌坐立難安。
重症監護室裏還不能進人,她只能眼巴巴在外面看着。
這個與她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爲何會突然出了車禍?又爲何會是她的媽媽?
那天見面時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並不是錯覺?
就如同當初她和羽寒相見時,自然就會有一種心貼心的感覺。
可是,那通電話,又是什麼人打來的?
剛想到電話的時候,寂靜的走廊裏突然吭起一道嘹亮的鈴音,震得她指尖一顫。生怕打擾到了裏面躺着的病人。
因爲她的手機的震動模式,現在響着的,自然便是手中那部老舊的手機了。
看着上面顯示的名字,她眼神有些慌亂。
“喂?初白……?”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嗓音竟然有絲絲的震顫。因爲上面顯示着的,是林初白大律師幾個字!
“真的是你麼初白?你是不是認識這部手機的主人?”她心裏越來越亂了,難道初白有什麼事在瞞着她?
林初白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不想告訴她實情。
因爲她想要等調查結果出來後再告訴她的。
以免讓她白白高興一場。
“恩,她叫閆莎,算是我的一個委託人。她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裏?”
林墨歌心裏一陣酸澀,眼眶通紅,但是也沒有多想。因爲手機上存的名字是林初白大律師,便足以證明這一點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怎麼聯繫上的,但是從現在的狀況看來,這個叫閆莎的女人,確實找過初白。
“她……她剛出了車禍,被送到醫院來了……”
“車禍?嚴不嚴重?你現在在哪?”林初白焦急問道。
“港口醫院……”
“好,你乖乖在那裏別動,我馬上就過去!”
林初白說罷,焦急掛了電話。
這下子,林墨歌心裏更亂了。
這個叫閆莎的女人委託初白的是什麼事?會不會跟那個陌生人打來的電話有聯繫?
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焦躁到一身冷汗。
每一次,知道真相前的一刻,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以前的真相,將她打落萬丈深淵。
而如今的真相,卻又讓她感到恐懼。
如果一切並不像她所想的那樣,她又該怎麼辦?
會不會再次一蹶不振,母親兩個字對她來說,是一場噩夢,更是一種奢侈。
想要得到,卻又害怕得到。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林初白便已經匆匆趕來。一眼看到那個窩在長椅上的人兒,心底一沉。
“墨墨!”
“初白你來了……怎麼會……傷得這麼重?”林墨歌欣喜的目光,瞬間被愧疚取代。
林初白那張妖魅的桃花臉上,到處都是淤青。
就連眼睛都像熊貓一樣漆黑一團。
可想而知,昨天權簡璃下手有多重。
“還說沒事,都成了這樣了,還嘴硬!”她心裏又急又氣,本來就知道他的傷一定不像他說的那麼輕鬆。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謊報軍情啊。
“不過是皮外傷罷了,我又不是女人,沒那麼弱的。”他嘿嘿一笑,卻扯動了嘴角傷,疼的一咧嘴。
“對不起初白,都是我連累了你。那個混蛋……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她狠狠咬了咬牙。
這一切歸根到底都是因爲她引起的。
若不是她,權簡璃又怎麼會對初白下手?
看來,她真的是個不幸的人吧?
凡是在她身邊的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好啦,我真的沒事。要是動真格的,倒下的可就是他了。”林初白臉上掛着笑,心底卻苦澀無邊。
如果,墨墨愛的人是他,支持的人是他。
那麼,這一架,他絕對不會輸。
可是現在,他卻是要退出的那個,又如何能贏得了?
“對了墨墨,閆莎阿姨怎麼樣了?她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