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的她,再也不會讓自己,有被欺騙的機會和可能。
就算那個人在她面前,表演出最盡力最深情款款的模樣,她也不會相信了……
終於,一首最純粹,又最悲傷的曲子終了。
現場那麼多觀衆,卻寂靜無聲。
似乎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無法抽離。
然後,不知是誰帶的頭,第一個鼓掌。
緊接着,現場掌聲雷動。
林墨歌坐在一衆幾乎快要瘋狂的觀衆中,淚流滿面。
她從未想過,權簡璃竟然,也會有如此高的音樂天賦。
至少,她根本就聽不出來,他跟那位有名的國際鋼琴大師之間,差在哪裏。
甚至,這悲痛的曲調,更能震撼人心。
否則,她也不必淚眼婆娑。
是否,權簡璃所彈奏的,是他真實的內心世界呢?
在他的心底,真的藏着那麼多無助和痛苦,悲憤和淒涼麼?
她以爲,他冷漠的背後,精神世界,貧瘠的可憐。
在這一刻才明白,是他一直,隱藏的太深罷了。
權簡璃優雅的鞠躬,然後,款款地向着臺下走來。
忽然間,不知是誰低呼一聲,“他不是權家二少爺權簡璃麼?就是那個大明星白若雪的緋聞男友!”
“天哪!真的是他!可是人家今天已經向白若雪求婚了,纔不是緋聞男友!”
“果真?那他這一曲,是獻給白若雪的麼?好浪漫的求婚方式啊……”
“那白若雪是不是也在現場?”
一石激起千層浪。
再加上今天白若雪在電影發佈會上收到並蒂蓮求婚的新聞,早已經播報到人盡皆知了。
所以此時幾乎所有人,都把權簡璃和白若雪想到了一起。
自然而然的,開始在場上尋找白若雪的存在。
人人都爲自己能見證這麼浪漫的時刻而感到興奮和自豪。
而林墨歌,卻心慼慼然。
看來,她今天一個意外的舉動,倒是成全了一對“狗男女”呢。
若是他們真的成了,倒也不錯,省得,再去禍害其他人了。
而此時,權簡璃已然聚集着全場人的目光,走到了她面前。
那雙如黑曜石一般的漆黑眸子裏,閃着魅惑的光。優雅沉靜的嗓音,如同方纔好聽的鋼琴一樣緩緩流淌而出,“墨兒,你能明白我的心意麼?”
林墨歌啞然,觀衆們的目光,都快要將她看穿了好不好。
“不是說權簡璃要向白若雪求婚的麼?這個女人是誰?”
“是啊是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一時間,衆說紛紜。
林墨歌只覺得那些目光着實刺眼,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權簡璃這個混蛋,就知道消遣她!
再這麼下去,她不知道又會被記者們說成什麼樣子!又要背上什麼罪名!比如,介入當紅明星和富豪男友間的下賤小三之類的……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林墨歌起身,冰冷着小臉道,“若你剛纔表達的是對你家蝶兒的思念,那你應該去給她彈,而不是我。”
說罷,轉身便走。
“墨兒……我不是……”
“權二少,能不能跟您合個影啊?您本人看起來可比新聞上要帥多了!”
“權二少,您要跟大明星白若雪求婚是真的麼?祝福你們喔……”
“哇,好高大好帥氣喔,能握個手我也心甘情願了……”
林墨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那些人擠開。
而權簡璃,也被團在了中心,如同最火的大明星一般。
至於臺上那位有名的國際鋼琴大師,此時,早已經平靜的離開,進了後臺。
再大的名氣,似乎也比不過,某些人的顏值……
權簡璃眼睜睜看着那個女人被淹沒在人流中,想要衝出去追她,卻又根本動彈不得。
要知道里面觀衆本來就多,而且,過道又狹窄。
此時被這些迷妹們一圍堵,直接變得水泄不通。
而林墨歌趁機,對他嫣然一笑,轉身,優雅的離開。
他心裏的悲傷,便只有蝶兒了吧?
他的思念,他的心痛,都是爲了那個女人。
那麼,他今天的這場表演,又是爲了什麼?
她不懂。
也不願意去懂。
反正,她和這個男人,已經再沒有可能了不是麼?
再過幾日,他就是另一個女人的未婚夫,然後,便是丈夫。
而他與別的女人的婚姻,是她永遠無法跨過去的一道坎。
她沒辦法讓自己默默無聞地做他的情人,更不願意,讓自己與另外一個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所以,她在這裏,徹底的分開與他的界線。
從此以後,她對他的示弱和退讓,都只是爲了孩子。
演奏會,落下了帷幕。
某人一心設計的告白,卻再次,以失敗告終……
城郊的某處別墅裏。
白若雪坐在沙發上,哭的嗓子沙啞。
沾滿淚痕的眸子裏,溢滿了怨毒的光。
看着電腦屏幕上那段現場觀衆上傳的小視屏,心,寸寸成灰。
楚尋風趕到時,險些被眼前的場景嚇到。
裝飾豪華的客廳裏,一片狼藉。
空空的酒瓶在地板上散亂地倒着,衣服,鞋子,包包,皆在地上扔的凌亂。
就連原本在桌子上的裝飾物,也被盡數砸碎……
白若雪聽到聲音擡起頭來,可是,在看到楚尋風那一刻,眸底的期望,瞬間被冷水澆滅。
卻兀然苦笑起來,“尋風……我竟然,還在期待着他會來……呵呵……我真傻啊……他怎麼會來呢?怎麼會呢?他現在,正在爲另一個女人彈奏啊……”
“雪兒,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楚尋風眼底,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
可是看到這個女人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他除了心疼,還能有什麼呢?
“尋風……你聽啊,簡璃他在彈奏那首沒有名字的曲子啊……”白若雪指着屏幕上的視頻,再次淚眼婆娑。
“尋風你記不記得,當初我們在他房間裏看到這首曲子的時候,他說永遠都不會彈奏給別人聽的啊……那一次,我纏了好久,他都不願意彈給我聽。他說,這首曲子是他心底的傷,他根本就不願意將這傷口給任何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