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晶亮的眸子,可愛的模樣,快把她的心都融化了。
“當然了,羽寒跟月兒可是媽媽最大的動力,只有你們平平安安的,媽媽纔有精力去跟權簡璃那個混蛋做鬥爭啊!”
羽寒失落的臉上,這才揚起笑來。
乖巧的點了點頭,“那好,我在家裏等着媽媽跟月兒回來!不過媽媽,如果這次不能帶月兒回來的話,也不要太心急了……機會可以再等,如果被爸爸發現了就不好了……”
“恩,媽媽記住了……”
林墨歌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明明才五歲的孩子,有時候,卻比大人都要想得多,想得周全。
越是這樣,就讓她越覺得虧欠。
羽寒的懂事,真的讓她心疼。
所以,她才更不能再讓羽寒回到權家,那樣,對他太不公平……
夜風習習,卻並無一點涼爽。
反而悶熱的讓人心發慌。
權簡璃開着車子,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游蕩。
車窗開得很大,有風灌進來。
溫溫的,悶悶的。
悶的他心煩氣躁。
那個該死的女人,爲什麼要他面前哭?
眼前,不時浮現着林墨歌淚流滿面的模樣,那雙如幽潭般的眸子裏,是不是真的噙了一潭水,所以,才能哭得那麼傷心?
她哭的時候,他心裏刺刺的疼。
真想把那個女人狠狠的揉進懷裏,揉進骨子裏。
可是,那也只不過是另一場更激烈的抗拒和爭吵罷了。
誰讓那個女人比石頭還要倔強?
新區與老城區的交界處,是一座中心公園。
他緩緩的將車子停在公園外,卻並不想進去走走。
一個人逛公園,這種事,他做不來。
而且,也沒有那個心情。
聽說裏面種滿了櫻花,開花的時候,應該很漂亮吧?
他突然想起,與林墨歌的第一次見面。
是她上錯了車。
還張牙舞爪的諷刺他爲牛郎。
那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對他不敬,甚至,還佔了他的便宜。
臨下車的時候,她在車上留下了一片櫻花花瓣,似乎從那一刻開始,他的人生,就被那個女人,硬生生的闖入了。
她在酒會上出醜,被他解救。
她被陷害在他牀上,又被他踢下牀。
然後,鬼使神差的,又成了他的祕書。
從此,陰魂不散。
似乎每一次見面,都是一場山崩地裂,每次,都會吵到人仰馬翻。
那麼平凡的一個女人,卻總是,能輕易激起他的怒火,將他保持了三十年的冷靜自持,輕易的觸動。
點一支菸,狠狠吸上一口。
辛辣的香菸味道,讓他的思緒稍稍清晰了一些。
卻恍然間,又墜入了另外一種幻境之中。
她張牙舞爪的直呼他姓名,罵他混蛋的模樣。
她因爲害怕而蜷縮在沙發角落裏哭泣的模樣。
從四樓的窗口跳下時,那悽然的一笑,還有看愛琴海落日時,美得,驚心動魄的模樣……
原來有關於那個女人的一切,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像是用一把精巧的刻刀,一點一滴,每一個細節,全都雕刻在了心底一般……
甚至,想到這些的時候,他的心,會鈍鈍的疼。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他從未有過。
夾在指間的煙,緩緩升騰起縷縷煙霧。
在他眼前逐漸飄散。
車停了,風,便也停了。
變得越發悶熱。
沒想到,眨眼,便已入了盛夏。
公園裏,似乎傳來幾聲蟲鳴,如鬼魅一般,時有時無。
對於整日聽慣了機械車流聲的他來說,着實有些新鮮。
一支燈燃盡,啪……
又點燃一支。
他平日裏,極少吸菸的。
心煩的時候,卻煙癮極大。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
似乎連那鳴叫的蟲子,都陷入了沉睡……
一安靜,思緒便又活泛起來。
下午開會時收到的那張照片,不知道是何人傳給他的。
因爲在看到那張照片以後,他的心便已經亂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何非要開車到她家小區外。只是,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
她坐着別的男人的車回來,下車時,那戀戀不捨的樣子。
甚至,在被那個男人親吻後,沒有一絲反抗,反而,一臉嬌羞的模樣,深深的刺痛了他。
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她除了掙扎便是抗拒。
對於他的親近,她滿臉的厭煩。
可是,竟然跟別的男人如此卿卿我我,曖昧不明!而且還是在他的眼前!
若不是安些年積累的強大自制力,他早就衝上去將那個男人狠狠打倒在地,將那輛礙眼的車子砸個粉碎了……
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直到最後,還要替那個男人求情!
還要包庇着他,守護着他!
真是愚蠢至極!
狠狠的吸了一口煙,辛辣直衝胸腔,嗆得他猛咳起來。
在希臘的那一晚,他從海里將她救出來的時候,她望着他的目光,如同在看着天神一般。
仰慕,感激……
可是爲何,纔剛剛一個轉身,她就能用同樣的目光,望着其他的男人?
那個該死的女人,她的感激就這麼廉價!?
難道她不明白,從他把那條項鍊送給她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刻上了他的烙印,此生只屬於他一人麼?
真是該死!
他最討厭不乾淨的東西,最討厭自己的私有物被別人染指!
而那個女人,卻偏偏一再挑戰他的底線。
他倒是真恨不得,將她禁錮在房間裏,像金絲雀一般供養起來……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震得他一個哆嗦。
夾在指尖的香菸,險些燃盡。
嶽勇那個蠢貨!竟然又給他調了這麼高的音量!
鈴音很吵,他卻固執的不想接。
可是對方卻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的打。
終於,在第三次響起的時候,他咬牙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