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脣角隱隱的勾着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那一雙眼眸如閻王一般的冷情。
左手別於身後,而那一隻沒有知覺的右手就那麼直直的垂耷着。
看起來似乎與他那一身冷冽陰寒的氣質不是很搭,卻又給人一種心生恐懼的感覺。
厲伯民亦是看到了顧厚生,他的眼眸裏閃過一抹陰狠,而後那眸色瞬間變得暗沉。
厲埕致猛的一個轉身,亦是看到了顧厚生。
他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眼眸裏閃過一抹不悅之色。
顧厚生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般的陰鷙又帶着幾分森然。
然後邁步朝着樓梯走來。
不知道爲何,看着下來的顧厚生,厲埕致的心竟是“突突”跳了起來,那一抹不好的感覺亦是越來越強。
似乎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而胸腹處的痛意也越來越沉,甚至有一種隨時都會窒息的感覺。
顧厚生已經邁步到厲埕致面前,他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睨視着厲埕致,脣角是噙着一抹嘲諷的冷笑。
這一抹冷笑,讓厲埕致很是不悅,甚至頓生怒意。
“顧先生光臨寒舍,倒是讓我很是意外。”厲伯民看着顧厚生,冷冷的說道,“怎麼,是玉坤有事跟我說?”
顧厚生在聽到“玉坤”兩個字,眼眸裏閃過一抹陰寒。
那一隻別於身後的左手緊緊的握了握,就連指尖都是泛白的。
不過卻是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任何異樣來。
而是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冷笑,就那麼直直的盯着厲伯民,“看來厲老先生與玉先生很熟?”
厲伯民抿了抿脣,並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將視線落在他那沒有任何知覺的右手上,“假肢還不錯。”
顧厚生的脣角隱隱的抽搐了兩下,眼眸裏更是閃過一抹陰狠。
這一隻沒有任何知覺的右手,時刻的提醒着他,玉坤的無情與狠。
“是嗎?”他的脣角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詭笑,“如果厲老先生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的。”
“嗯!”厲伯民淡淡的應了一聲,不緊不慢道,“那就等我有需要的那一天再說吧。你的好意我先謝過了。”
這話接得……
讓顧厚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話了。
厲伯民慢條斯理的環視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厲埕致身上。
厲埕致竟是瞳孔一縮,本能的往後退去兩步。
這一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心裏竟是升起一抹慌亂與害怕。
“雲洱呢?”厲伯民冷冷的盯着厲埕致厲聲沉問。
厲埕致卻是突然間笑了,只是笑得有些陰森,又有些空洞。
那看着厲伯民的眼眸裏更是帶着幾分恨意的,是那種從骨子裏發出來的恨意。
深吸一口氣,直直的,恨恨的瞪着厲伯民,“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怎麼?她是我的女人?”
厲伯民不說話,只是沉沉的盯着他,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樣的舉動,卻是讓厲埕致的心裏再次升起了一抹莫名其妙的恐懼。
“顧先生,我的兒媳婦呢?”厲伯民轉眸看向顧厚生,冷聲問。
厲伯民沒有說話,只是用着陰冷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顧厚生,然後猛的又擡眸朝着二樓的方向看去。
厲埕致的心猛的又突跳了一下。
因爲厲伯民的視線是落在他的房間。
而那裏,洪媽正在處理着溫月盈的屍體。
厲埕致的臉色隱隱的白了幾分。
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與沉重了。
厲伯民的視線卻是收了回來,然後落在厲埕致的身上。
儘管厲埕致很努力的將自己鎮定着,但還是無法將那一抹泰然裝得太像。
特別是他那一雙有些閃爍的眼眸,更是早早的便是將他給出賣了。
厲伯民自然是瞭解他的,想必這段他不在的日子,這裏已然成了他們的老巢。
而那些傭人,自然也被厲埕致給遣走了。
厲伯民的表情變得更加的深不可測,又帶着幾分陰鬱森冷。
他差不多已經能猜到十之八九了。
儘管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此刻他卻是七七八八的都串聯起來了。
厲埕致這個逆子,跟顧厚生聯合,綁架了宋雲洱,用來威脅厲庭川了。
逆子,他竟然還沒放棄要得到厲氏的念頭。
可現在,公司的股份都在宋雲洱手裏,厲庭川那邊能做什麼?
厲伯民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那盯向厲埕致的眸色裏,幾乎是帶着怒殺的。
厲埕致卻是昂揚着與他對視,甚至於眼眸裏有着與厲伯民對峙的怒肅。
“厲埕致,你很好!”厲伯民面無表情的盯着厲埕致,然後重重的點頭。
厲埕致卻是勾起一抹不屑的,帶着嘲諷的弧度。
然後又狠狠的咬了咬牙,冷聲道,“怎麼,現在才知道我的好?老東西,你的好兒子不厲庭川嗎?”
厲伯民邁步朝着厲埕致走近兩步,在厲埕致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揚手一個巴掌狠狠的甩了過去。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厲埕致的臉上瞬間浮起五個清晰的印在他的臉頰上,甚至於就連耳朵都在“嗡嗡”作響。
以及,嘴角竟是有淡淡的血腥味傳來。
可見這一巴掌,厲伯民用了多大的力氣。
厲埕致瞪大了眼眸,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厲埕致,似乎還沒從這一巴掌中回過神來。
只是他的眼眸裏,除了不可置信之外,又快速的浮起一抹憤怒。
“逆子!”厲伯民凌視着厲埕致,厲聲道,“一會再跟你算賬!”
說完,邁步朝着樓梯走去。
而厲埕致竟然怔怔的站着,一時之間楞是沒有反應過來。
老鐵趕緊邁步跟上,然後扶起厲伯民那有些搖晃的身子。
其實厲伯民的身體狀況很不好,他出院回家,其實是帶着回家終老的態度的。
“嗤!”
顧厚生帶着輕嘲的笑聲,將厲埕致的思緒拉回。
然後只見厲埕致猛的一個邁步上前。
“撲通”一聲,有人悶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