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丁淨初,不,姬君懺,不再有一點的掩飾與僞裝,那看着宋雲洱的眼眸是充滿不屑的絕情。
不再有之前的那種慈愛與溫和,也不再有耐心與好脾氣,就只是冷冽與絕情。
“媽,你在說什麼?”宋雲洱一臉疑惑不解的看着她,眼眸裏有着淡淡的溼潤。
姬君懺冷聲一笑,就那麼嗤之不屑的瞥着她,“雲洱,我們都不要再裝了。你剛纔不是都已經懷疑了嗎?顧厚生給的你提醒不是嗎?既然已經懷疑了,再這麼裝下去,不累嗎?”
宋雲洱一臉震驚到不可思議的看着她,腦子裏是有很多疑問的,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看着眼前這個“丁淨初”,在她的眼眸裏,沒有看到一丁點的親情與往日的疼愛,有的都是冷漠與不屑,還有絕冷。
她就這麼上下打量着姬君懺,雙脣隱隱的打着顫,整個人只覺得瑟瑟發冷。
是那種刺骨的冷。
如果她不是她媽,那她是誰?
還有,媽媽呢?
媽媽在哪?
這張臉,明明就跟媽媽是一模一樣的,明明她們之間的相處還是那麼的溫馨。
卻突然之間,告訴她,根本就不是她媽。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就這麼一棍子被打醒了。
而她又重新回到了起點。
宋雲洱雙眸瞪大,直直的盯着姬君懺,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然而,除了冷漠,冷情,炎涼與狠厲,在她的眼眸裏,看不到一絲往日那熟悉的感覺。
宋雲洱深吸一口氣,重重的閉了下眼睛,一副無奈的樣子。
“你很清楚,你媽是不喫羊肉的。”姬君懺看着宋雲洱,一臉冷漠的說道,“所以,剛纔你看到我喫羊肉的時候,便是露出了那相當震驚的樣子。”
宋雲洱不說話,就只是緊緊的咬着自己的下脣,沉沉的盯着姬君懺。
是!
看到她那般若無其事的將羊肉放進嘴裏,還慢條斯理的咀嚼着,那一刻宋雲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能接受的。
而剛纔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的這一會,她亦是將頭緒理了理。
猛然發現,她在這裏似乎比她還要自由,還有那一條驗孕棒,還有她似乎特別的希望自己把厲氏的股份交出去。
這一切的一切,宋雲洱越想越覺得心慌,恐懼。
“所以,既然都已經擺到明面上了,那就沒必要繼續再裝下去了。”姬君懺嗤之不屑的看着宋雲洱。
“所以,你到底是誰?”宋雲洱強帶着自己鎮定冷靜,一臉無波的看着姬君懺沉聲問。
“呵!”姬君懺低低的一聲輕笑,“我是誰?你剛纔不是說要見我嗎?怎麼,我現在站在你面前了,你卻不認識了?”
宋雲洱猛的瞪大雙眸,一眨不眨的,震驚,恐懼,慌亂,害怕的看着她。
這一刻,所有的情緒全都表露在她的臉上。
“你……”宋雲洱才發現,她的脣在發抖,後背一陣一陣的涔涔發冷,掌心全都是汗。
“你是……”她發竟,那句話,她竟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恐懼,在這一刻籠罩着她,包圍着她。
姬君懺又是不緊不慢的勾脣一笑,“對,我是姬君懺,也是狙鷹!”
宋雲洱身子猛的搖晃了幾下,甚至往後跌去幾步。
那種心慌,無措,又滿是恐懼的感覺,讓她整個人在這一刻就像是崩潰了一般。
所有的堅持與執着,就像是被鬆散了一樣,她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盤散沙,沒有了凝聚力。
看着這個樣子的宋雲洱,姬君懺的脣角揚起一抹滿意的淺笑。
然後只是涼涼的瞥一眼宋雲洱,徑自的往屋裏走去,在沙發上一坐。
那樣的大氣囂張又霸道,就如同一個女王一般。
冷冽的眼眸,陰沉沉的盯着宋雲洱,“還有什麼要問的?我都可以回答你!”
想要問的實在是太多了,宋雲洱的腦子裏有太多的疑惑了。
然而此刻,她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甚至於,都還沒有從震驚錯愕中回過神來。
她只覺得自己渾身冰冷,就像是置身冰潭一般。
“我媽呢?”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眼前這個人是姬君懺,那麼她媽丁淨初呢?在哪?
姬君懺的脣角再次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不冷不熱的盯着她,“你覺得呢?”
她並沒有直接回答宋雲洱,而是將這個問題讓她自己去想。
宋雲洱的身子又是一個搖晃,如果不是右手快速的扶住一旁的牆壁,只怕這一會她的身子都要緩緩的滑下了。
顯然,她也是想到了。
“爲什麼?”她顫抖着雙脣,直直的盯着姬君懺,恨恨的問。
“什麼爲什麼?”姬君懺一臉冷漠的睨着她。
“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媽?你說的,我媽曾經救過你,是真的嗎?”
“是!”姬君懺點頭,“那一年,她確實是幫助過我。”
“那你爲什麼要恩將仇報!”宋雲洱怒吼,幾乎是那種的撕心裂肺般的怒吼。
她臉上的表情是怒火的,帶着濃濃的恨意的,“我媽救了你,你爲什麼要那麼對她!當年的意外,是不是也是策劃的?這一切都是你在幕後指使的是嗎?就只是爲了要拿走她的身份?不用說了,你的這張臉,自然也是按着我媽整的!”
姬君懺卻並沒有因爲宋雲洱的指責而有所生氣,反而脣角再次揚起一抹深不可測的淺笑。
她雙腿交疊,雙手十指交叉疊放於膝蓋上,就那麼風淡雲輕又輕描淡寫的看着宋雲洱。
這樣的表情,卻是讓宋雲洱的眼眸裏再次浮起一抹怨恨。
她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甚至發出“咯吱咯吱”響聲。
臉上的表情是鐵青的,是憤怒中帶着怨恨的。
而姬君懺卻還是那般肆意而又冷漠。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呢?”慢悠悠的反問。
宋雲洱深吸一口氣,“姬君懺,你真是一個人渣!你活着,只會浪費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