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吱”的一下踩下剎車。
“怎麼了?”厲庭川看着她,一臉緊張又急切的問。
宋雲洱的眉頭又是擰了一下,眼眸裏劃過一抹不自在的眼神,就連臉上亦是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然後,輕輕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脣,略有些爲難的看一眼厲庭川,又垂下眼眸。
“洱寶,說話!”厲庭川的語氣微微的加重了幾分,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擔憂,“怎麼了?”
“那個……”宋雲洱擡眸看他一眼,表情有些小小的尷尬,眼神亦是有些閃爍,“我……得下車去買點東西。”
然後她的手本能的撫上自己的小腹。
這裏,隱隱的有痛意傳來。
甚至於她的額頭,亦是開始滲出一層細細的汗漬來。
看着她這個樣子,厲庭川微微的怔了一下,隨即便是明白過來。
“在車上坐着,我去買。”看着她,一臉柔和的說道。
宋雲洱猛的又是擡眸與他對視,那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震驚到不可思議。
他卻只是寵溺的一笑,然後大掌揉了揉她的頭頂,對着前面的老六沉聲道,“把溫度調高一點。”
“是,厲哥!”老六應聲,將溫度調高兩度。
厲庭川一臉溫柔的看着宋雲洱,“我馬上回來。”
宋雲洱垂下頭,輕輕的應了一聲,然後不敢再與他對視。
突然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趕緊叫住他,“厲庭川!”
厲庭川剛下車,還沒關上車門,聽到她的聲音,轉身,“怎麼了?”
宋雲洱輕輕的咬了下自己的脣,略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還是得跟你一起去。”
只是她的衣服……有些不配合了。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怎麼就穿了一條米白色的褲子。
這會……
厲庭川反應過來,脫下西裝外套,朝着她伸手。
宋雲洱將手放於他的掌心,那暖暖的溫度傳來,還有那粗糲的薄繭。
下車之際,他的外套便是很好的披在她的肩膀上,遮去了她褲子上的難看。
“老六,把車停好,等着。”厲庭川對着駕駛座上的老六說道。
“是,厲哥!”
“很疼?”厲庭川一手摟着她的腰,大掌一下一下輕輕的撫着她的小腹,一臉心疼的問。
宋雲洱深吸一口氣,“還好,也不是很疼。”
確實,比起以前,這一點疼根本都不算什麼。
在牢裏的那幾年,每每來例假的時候,她幾乎是疼得死去活來的。
恨不得將自己敲暈。
那種痛,是鑽心的,又像是絞着她的小腹一般。
然而,就算她疼得幾乎暈過去,該做的事情,她還是得做。
並不會因爲她身體不舒服而減輕她的工作量。
用他們的話說,就算是死,也得把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再一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例假少來幾次。
就算三個月,四個月,甚至半年來一次,也沒關係。
那幾年,她的例假是十分紊亂的。
每來一次,幾乎都讓她丟了半條命。
就只是很輕很輕的,如針扎一般的輕痛而已。
然而,看在厲庭川的眼裏,卻並不是這樣的。
看着她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漬,還有微微有些發泛的臉色,厲庭川真是心疼的緊。
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替她痛了。
“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他一臉心疼的問。
宋雲洱搖頭,朝着他露出一抹會心的淺笑,“不用,很正常的痛。就得一會還得去買條褲子了。”
“嗯。”厲庭川點頭,“正好那邊有商場。先去買衛生用品,再去商場。”
“要不然……”宋雲洱略有些爲難的看着他,輕聲道,“還是我自己去吧。”
讓他一個大男人,陪着她去買那衛生用品,怎麼都有一種很不自在,很尷尬的感覺。
雖說家裏的那些,全都是他準備着的。
“少說話。”他柔聲說道,摟着她朝着商場走去。
他倒是一臉很自然的朝着女性衛生用品處走去,倒是宋雲洱,臉上漲得通紅的,一直低垂着頭,不敢去看別人。
而他就像是熟門熟路的便是到了女性衛生用品的貨架,然後又熟門熟路的拿下她慣用品牌的衛生棉。
又摟着她朝着收銀臺走去。
由始至終,他都一副很平靜又正常的表情。
哪怕那收銀員用着羞澀的眼神不停的打量着他,厲庭川還是一副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又溫柔只給一人的表情結賬。
然後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拿着那一包衛生棉,另一手一直都摟着宋雲洱的腰,一刻都不曾鬆開過。
而宋雲洱的臉已然紅的發燙熾熱了。
身後傳來羨慕的對話:這男人好帥哦。這麼帥的男人,竟然會來買衛生棉。也不知道哪個女人這麼幸運哦。
“……”
宋雲洱默。
要不要這麼無視她的存在。
明明她就在厲庭川的身邊,而且他的手還一直都摟着她的。
怎麼不成了,不知道哪個女人這麼幸運了呢?
果然,男人長的太帥也不是一件好事,突然勾人眼球,還招來蝴蝶。
宋雲洱擡眸,沒好氣的淺嗔他一眼。
厲庭川的脣角卻是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有那摟着她腰際的手,微微的加重了幾分力度。
又陪着她去女裝店裏買了一條褲子,這才朝着商場的洗手間走去。
宋雲洱進洗手間,厲庭川則是站於門口處等着她。
當看着褲子的那一大片赤目的尷尬時,宋雲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還好有他的西裝外套遮着,要不然真是要丟臉到家了。
也幸好今天是他來接她的,要不然如果是自己坐車或者打車回去的話,那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整理好一切後,宋雲洱又是深吸一口氣,這纔打開隔間的門,出來。
只是當她看到站於洗手檯前的那人時,心卻是“咯噔”的往下一沉。
“你……”宋雲洱看着鏡子裏的那影子,臉上的表情很不好。
“宋小姐,可真是讓我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