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汩汩而出。
鬱芸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左手緊緊的按握着自己的右手。
臉上的皮,一顫一顫的抖着,那一雙眼眸裏迸射出來的全都是怒恨。
“我沒什麼耐心,還有,我從來都是能動手就不動口。”玉坤一臉冷漠的盯着鬱芸,“還有,我不是北嘯,覺得讓你喫齋唸佛,就能讓你洗心革面了。對於你這種死不知錯的老妖婆,簡單粗爆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簡單粗爆。
這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說錯。
二話不說,直接就切了她的一個手指,可不就是簡單粗爆到頭了嗎?
鬱芸的手裏,全都是血,黏乎乎的,那濃濃的血腥味,鑽進她的鼻子裏。
而玉坤卻是慢條斯理的往一旁的沙發上一坐,端起一抹熱茶,好整以暇的飲起。
那優雅的動作,完全沒有剛剛切斷人一根手指的狠厲,就像是跟一個老友在閒談淺聚而已。
鬱芸的牙齒咬出“咯吱咯吱”聲音,那一雙眼眸赤紅赤紅的,就像兩個火球,隨時都會爆炸。
而玉坤卻是雙腿交疊,繼續一副閒情逸致的飲着茶。
見她不說話,英管家一把拽過她的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左手的拇指又直接被切下了。
那速度與力度,似乎就像是切斷了一棵胡蘿蔔而已。
這下,鬱芸是連握住傷口的手也沒有了。
“我的耐心有限,一分鐘,切一個手指。”玉坤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沒有手指切了,那就腳趾。就這麼幾切,不至於要了你的命。與你加在我女兒身上的傷害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不過……”
他微頓,脣角勾起一抹冷笑,繼續不緊不慢道,“聽說,你最在意的是連傾雪這個女兒?你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把她送出去。我找不到狙鷹,但是找一個連傾雪還是很容易的。你希望,我找到你的女兒後,怎麼對付她?”
鬱芸的脣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那滿是皺紋的臉皮,一下一下的抖着,眼眸裏滿是不甘與恨意。
“聽說,你的這個女兒,本事還不小。心計很深,雖沒什麼身手,但狠毒的手段卻是一點不輸你。還特別喜歡搶別人的丈夫。這樣,我幫她多安排幾門婚事……”
“玉坤!”鬱芸惡狠狠的瞪着他,“你有什麼衝着我來,對付一個小輩,你算什麼男人!”
玉坤卻是冷冷的勾脣一笑,“是啊,欺負一個小輩,算什麼本事呢?你當初對我女兒的時候,怎麼不這麼想呢?”
鬱芸的嘴角在狠狠的抽搐着。
英管家一把拽過她的手,“咔嚓”一下,又是切下一個手指。
“啊!”鬱芸很是痛苦的大叫一聲,看着那被切斷的三個手指,一滴一滴血在往下掉。
地上,已經是一灘血漬,而她則是有些暈。
整個身子搖搖晃晃的,一副隨時都會暈死過去的樣子。
一分鐘一個手指!
鬱芸的腦子裏不停的迴響着這句話。
那等切完她的手指,她非流血而亡不可!
如果換成是在以前,在鬱芸年輕的時候,她一定不會害怕死亡。
越是大一歲,她便是越想活得更久一點。
鬱芸自然也是這樣的心態。
還有就是,沒有看到北逸與容音的下場,沒有看到狙鷹斃了他們倆,看着連傾雪將之前的仇恨都報了,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就算是死,也不瞑目的。
深吸一口氣,鬱芸重重的閉了一下眼睛,“你想要聯繫到狙鷹也不是不可以,我有條件!”
“呵!”玉坤冷冷的一笑,用着嘲諷的眼神看着她,“條件?鬱芸,你有什麼跟我談條件的資格呢?”
鬱芸恨恨的一咬牙,面無表情的凌視着他,“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說了。大不了就是一條老命,反正我也活了這麼大歲數了,也滿足了。”
說完,雙眸一閉,一副任君處置的樣子。
玉坤看着她,並沒有說話,而是一下一下的輕敲着手指。
指尖與桌面的撞擊,發出清脆的,極富節奏的聲音。
就像是一個一個音符,不緊不慢的落在鬱芸的心上一般。
卻是讓她有些沉不住氣了,哪怕是閉着眼睛,亦是能感覺得出來,她此刻那煩躁的心情,還帶着隱隱的不安。
玉坤自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是以,就更加的不心急了。
此刻,比得就是誰的耐心更穩了。
一分鐘過去了,鬱芸沒有睜眸,而她的手指也沒有被切。
兩分鐘過去了,還是一樣。
三分鐘。
屋內,安靜的很,就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如果不是空氣中飄散着濃濃的血腥味,以及地上那一大灘血漬,還在丟在地上的幾個手指頭。
此刻,真是心平氣和,安逸又愜意。
鬱芸在賭,賭容音在玉坤心裏的地位。
她更在賭,玉坤不敢拿容音的安危開玩笑。
如果,容音不是玉坤的女兒,那她的死活對他來說,無足輕重。
但,偏偏容音是他玉坤的女兒。
那麼,他便不可能會讓容音置於危險之中。
既然他知道了狙鷹,那便是已經知道了七年前的事情。
所以,他應該也知道,她與北逸之間,已經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玉坤不敢拿容音作賭,狙鷹出手,那就沒有失手的。
七年前,容音是唯一的一次失利。
而北逸擊斃了她的同伴,這筆賬,這個仇,狙鷹是不可能不報的。
玉坤想要保住容音,那就只能答應她的條件。
她要北逸死,她要重新回北家,她要重新成爲北家的執掌人!
她可以跟容音冰釋前嫌,但是北逸卻是不得不死。
他竟然敢將她從北家除名,把她一手建立起來的王國,土繃瓦解。
簡直罪不可恕!
鬱芸一想到北嘯與北逸父子倆對她做的事,就是氣得咬牙切齒,甚至想要殺人!
而現在,是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機會。
“四分鐘,砍掉她的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