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只是這麼搖頭又點頭,並不說話。
這下倒是輪到顧厚生一臉不解的看着她了,“搖頭又點頭是什麼意思?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宋雲洱無所謂的一聳肩,“如果你想讓我知道,你會說。但就算你說了,我也不知道你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畢竟,我對之間的事情沒有一點記憶。所以,既然已經這樣了,我還有什麼辦法呢?”
顧厚生擰了下眉頭,眼眸裏閃過一抹暗沉。
“這一天,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既已成事實,那就接受。如果一味的想着要記起以前的事情,那無疑是自找麻煩。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個怎麼樣的人,又有什麼地方讓你看中。但,既然上天讓我重新做一回自己,那就順着此刻自己的心吧。”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是想得到一件東西,卻越是無法得到它。當你不想再要它的時候,它卻偏偏自己會跑到你的面前。說不定,我的記憶也會這樣,我放之任之,指不定突然有一天,它就自己回來了。”
“你弟弟說,失憶這東西實在是說不好,說不準哪一天,我就自己全都想起來了。”宋雲洱看着他,一臉平靜而又釋然的說道,“對了,他是醫生,是嗎?”
顧厚生點頭,“對,他是醫生。”
“哪一方面的?”宋雲洱問。
“全科。”
“全科?”宋雲洱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全科是什麼意思?是指他什麼都懂,都會嗎?內科,外科,骨科,精神科,還有別的五官科之類的,全都懂?”
“……”
“那他是拿手術刀的?還是隻負責門診的?”宋雲洱的臉上浮起一抹好奇。
“他都跟你說了什麼?”顧厚生的眉頭擰了起來,語氣中充滿了不悅。
宋雲洱搖頭,“沒有。”
“沒有?”顧厚生顯然並不相信。
宋雲洱點頭,“沒有。她只是安慰我記憶隨時都會回來的。”
顧厚生不說話,就只是用着陰沉沉的帶着一抹探究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宋雲洱。
宋雲洱回視着他,眼眸裏是清澈乾淨的,什麼東西也看不到。
“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她看着顧厚生,輕聲問。
“什麼?”顧厚生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過來,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雲洱看着他,眼眸裏閃過一抹失落,“是……不答應?”
然後深吸一口氣,露出一抹無奈中帶着幾會自我安慰的淺笑,“算了,當我沒說吧。”
“都已經說了,又怎麼能當作沒說呢?”顧厚生笑盈盈的看着她,眼眸裏帶着幾分寵溺,“當然答應了。不就是重新追求你,讓你重新愛上我?這麼一點小事,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聽他這麼說,宋雲洱的臉上浮起一抹小小的雀躍淺笑,然後很努力的掩藏着,“那現在,我可以出去外面逛逛,透透氣嗎?”
顧厚生從牀上站起,“當然。我出去安排一下。你肩膀和腿都有傷,行動不是很方便,我叫個人進來幫你一下。”
“這裏的服務員,女的。”顧厚生打斷他的話,“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若是又傷了,我會心疼的。”
宋雲洱點了點頭,“那好吧。”
顧厚生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噙着滿意的淺笑離開。
宋雲洱看着他的後背,臉上那一抹淡淡的淺笑斂去,用着沉沉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盯着,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般,直至顧厚生徹底的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放於被子底下的左手拿出,低頭看去,掌心處有一個一個深深的指甲印。
有的,甚至都已經快要摳破了掌心。
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像是沒事人一般,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房間門推開,一個女服務員進來,噙着職業性的微笑,“顧太太,您好。顧先生讓我來幫您。”
宋雲洱朝着她浮起一抹禮貌而客氣的微笑,“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服務員微笑着說道,“顧太太,想穿哪一套衣服?”
將衣櫃門打開,讓宋雲洱挑着裏面的衣服。
宋雲洱的眉頭微微的擰了一下。
櫃子裏,清一色的裙子,而且還都是淑女裙。
“淺黃色的那一條。”隨意的指了一條。
服務員拿過裙子,“顧太太,小心一點您的右手,肩膀上的傷不能扯動。”
“對了,我們是什麼時候住進來的?”宋雲洱不緊不慢的問。
“五天前。”服務員笑盈盈的說,已經幫她將右手套進去,“顧先生對您可好了,我們看着都羨慕呢。只有深愛一個人,纔會對她這般好的沒話說。顧太太,您很幸福。”
“是嗎?”宋雲洱淡淡的一笑,“抱歉,我……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服務員微微的一怔,臉上浮起一抹小小的尷尬,“對不起,顧太太。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您……不要難道。顧先生這麼愛你,一定會想辦法治好您的。”
宋雲洱抿脣一笑,“謝謝,麻煩你了。”
裙子換好,服務員扶着她坐到輪椅上,“顧太太和顧先生很般配。”
宋雲洱沒再說什麼,只是笑了笑,笑容卻是顯得有些複雜,倒是讓那服務員有些看不懂。
她推着輪椅出房間時,顧厚生正好朝着這邊走來。
看到宋雲洱,他的眼眸裏閃過一抹明顯的慾望,然後脣角勾起一抹淺笑,“我的顧太太,不管任何時候都這麼美麗迷人。”
聽着他這話,宋雲洱略顯有些不自在,乾乾的一笑,“你一直都這麼會哄人開心嗎?”
“只哄你一個人開心而已。”笑着接過服務員手裏的輪椅,“推你到院子裏轉轉。”
私人別墅酒店很大,環境很好,更重要的一點是,基本沒什麼人。
不知道是本來就這樣,還是顧厚生安排的。
“去那邊……”
“雲洱?”顧厚生的話還沒說完,被人打斷。
聲音帶着幾分激動與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