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他竟是往後退去兩步,甚至想要轉身逃離。
“宋先生,還不上車?”車窗搖下,求是同的聲音傳來,帶着威脅的,“難道是想我請你上車?”
宋立新的兩條腿在打着顫,那看着求是同的眼神是閃爍的,很想脣角勾起一抹討好諂媚的笑容。
然而,臉上的肌肉就像是僵住了一般,怎麼都動不了。
最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朝着車子走去,然後上車的。
求是同坐在他的身邊,側身打量着他,那眼神讓宋立新渾身不自在,就像是在剝他的皮一樣。
“求……求先生,顧先生找我是爲了什麼事?”宋立新看着求是同,小心翼翼的問。
求是同淡淡的一笑,“什麼事,到了顧先生自然跟你說。”
宋立新猛的吞了一口口水,沒再敢多問。
他就像是一個學生般,挺直了背坐得有模有樣,雙手放於自己的膝蓋上。
但因爲緊張,他的雙手緊緊的抓握着自己的膝蓋,掌心處全都是汗。
一路上,他都在不停的吞着口水,額頭上的汗,一顆一顆的如豆般滾下。
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總之就是這一刻,他緊張的心虛。
哪怕顧厚生是在他宋家別墅找得他,他都不至於這般緊張又害怕。
但,偏偏是在季樹東的公司門口逮着的他,這就讓宋立新莫名的緊張,害怕,慌亂,還心虛。
就像是揹着顧厚生做了見不得光的事情一般。
宋立新不能確定,顧厚生是否知道他來找季樹東的目的。
但,既然求是同能等在季樹東的公司門口,自然顧厚生是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了吧。
一路上,宋立新都是揣揣不安的。
就連車子什麼時候駛進顧厚生的別墅,車子停下,他都不知道。
“宋先生,下車吧!”求是同的聲音傳來,“顧先生還在等你。”
宋立新回過神來,那看着求是同眼眸裏的慌亂無法掩飾,甚至就連整個人都開始瑟瑟的發抖起來。
求是同替他開着車門,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宋立新深吸一口氣,做一副視死如歸的凜然表情,下車。
書房顧厚生背對着門站於落地窗前,雙手別於身後。
宋立新一進書房,便是看到顧厚生的後背。
但,哪怕只是一個後背,宋立新亦是冷不禁的打了個輕顫,那一抹恐懼與害怕幾乎是從腳底躥至頭頂。
汗,全溼了一片。
“顧先生,人到了。”求是同站於顧厚生身邊,很是恭敬的說道。
宋立新猛的吞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顧先生。”
顧厚生轉身,那一雙冷鬱如劍芒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宋立新。
就好似那索命的閻王一般,讓宋立新忍不禁的往後退去幾步,額頭上的汗就像是下雨一般,涔涔而落。
顧厚生並沒有說話,而是凌視着他,那樣的眼神就像是刀劍一般,大有一副將宋立新解剖的樣子。
宋立新又是吞了一口口水,伸手抹了抹自己臉頰上的汗,揚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顧先生,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我做嗎?”
宋立新倒是誠實的點了點頭,“是……是!”
“緊張什麼?”顧厚生追問。
宋立新搖頭,“不……不知道。”
“你在哪接到的人?”顧厚生轉眸看向求是同,冷聲問。
聽他這麼一問,宋立新整個人又是一顫,冷汗再次滲冒出來。
“季樹東公司。”求是同一臉恭敬的回答。
顧厚生轉眸看向宋立新,那樣的眼神,讓人不禁的害怕,想要逃離。
就像是一頭兇狠無情的獅子,隨時都會咬死他的獵物。
然而,在咬死獵物之前,他又不停的玩弄着,直把這膽戰心驚的獵物玩得精神失常,最後自己一頭撞死。
這樣的感覺,讓宋立新很不舒服。
想要逃離,可是卻又到處都鋪滿了獵網,他根本就逃無可逃,甚至還只能乖乖的上前,由着他玩弄。
“顧……顧先生,我……”
“找季樹東?”顧厚生打斷他的話,陰冷陰冷的盯着宋立新。
他的語氣是平靜的,卻是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宋立新點頭,“是……是,顧先生,我……”
“找他做什麼?”顧厚生冷冽的眼眸,就像是利劍一般,直直的射進宋立新的心臟。
“顧先生,我……”
“求助還是討債?”顧厚生的語氣是逼仄的,那一雙眼眸是狠厲的。
宋立新的整個身子不停的瑟抖着,額頭上的汗,如雨下一般,後背更是不用說了。
已然全溼,襯衫緊緊的貼在後背上。
“宋立新,丟了公司很不甘心?”顧厚生朝着宋立新又逼近一步。
那樣的眼神,如閻王一般,逼視着宋立新。
這一刻,宋立新覺得,他就像是一隻螻蟻,任何時候,只要顧厚生願意,都可以將他踩扁踩死,而不給他一絲半點反抗的機會。
在顧厚生面前,他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不敢有半點隱瞞與謊言。
宋立新重重的點頭,“是!很不甘心!公司是我半輩子的心血,就這麼沒了,自然不甘心。這都怪何丹瓊那個賤人!我真想掐死她!”
偏偏她現在是宋雲洱的人,還有就連顧厚生對此也沒有說聲。
顯然,顧厚生是有意護着那賤人的意思。
一提到何丹瓊,宋立新眼眸裏的恨意頓顯,那咬牙切齒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猙獰又扭曲。
“是嗎?”顧厚生冷冷的一笑,“如果我現在把她交給你,你打算怎麼做?”
“什麼?”宋立新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顧厚生,“顧先生,你的意思是……你把何丹瓊那賤人給帶過來了?”
顧厚生雙臂環胸,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那樣的表情,讓宋立新完全摸不着頭緒。
“聽說你去找玉先生了?”顧厚生突然間轉移話題,一字一頓的凌視着宋立新,“宋雲洱是誰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