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至門口,手握着門把手準備開門的宋雲洱頓住,轉身。
厲庭川僅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他的頭髮還是溼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落下。
他的臉是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就像是修羅一般,那看着宋雲洱的眼眸亦是凌厲而又陰鷙的。
宋雲洱深吸一口氣,重重的閉了下眼睛,朝着厲庭川露出一抹苦澀的無奈的淺笑。
然後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房間門緩緩的關上,將兩人徹底阻隔開。
“砰!!”
厲庭川一腳踢翻了一旁的小櫃子,臉上的表情如閻王鬼魅,森森冷的,滿滿的都是殺氣。
宋雲洱幾乎是小跑着進電梯,下樓,又跑着出酒店大門。
站於門口,伸手攔着出租車。
她並沒有發現,厲庭川就站於落地窗前,那一張冷鬱的臉,陰惻惻的盯着她。
出租車在她身邊停下,宋雲洱快速的開門上車,對司機報了一個地址。
厲庭川看着宋雲洱坐進出租車,然後是出租車快速的駛離。
他的臉色越來越陰黑,那一雙眼眸就像是一個黑洞,恐怖的嚇人。
一個小時後,出租車在宋家別墅停下。
“開車,宋立新,你給我開門!宋立新,開門!”宋雲洱重重的一下一下拍着鐵門,聲音是充滿恨意的,亦是帶着慌張的。
吳嬸並沒有在電話裏說媽媽具體的情況,但是她現在卻是擔心的不得了。
她一聽到吳嬸說媽媽出事了,那一刻,宋雲洱的腦子是空白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趕緊到宋家,來到媽媽身邊。
此刻,不過六點而已。
宋立新與朱君蘭還沒起牀,自然也不會聽到宋雲洱的拍門聲。
還是吳嬸過來給她開的門。
“宋小姐……”
“我媽呢?她怎麼了?她在哪?出什麼事了?”宋雲洱看着吳嬸急急的問,眼眸裏的擔憂和緊張抹不去,“吳嬸,我媽呢!”
“宋小姐,你別急。”吳嬸好言輕勸着,“丁女士在她自己房間裏,我……”
宋雲洱根本就沒有這麼多心情聽她解釋,一個箭步朝着別墅跑去,“我媽在哪個房間?”
吳嬸指着宋立新的書房。
宋雲洱又是深吸一口氣,宋立新,他竟然還讓媽媽住在那麼狹小的房間裏!
只是現在顧不得這麼多,宋雲洱朝着書房跑去,推門進那小房間。
昏暗的小房間,窄小的牀上,丁淨初背對着她躺着,身子蜷縮成一團。
宋雲洱清楚的看到,她在瑟瑟的發抖。
“媽,媽!我是雲洱,我是雲洱。我來了。”宋雲洱走至丁淨初身邊,伸手去碰她。
然後她的手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丁淨初的身子滾燙滾燙的,就像是着火了一般。
“媽,媽,你怎麼了?怎麼會這麼燙?爲什麼會這麼燙?”宋雲洱緊緊的抱起丁淨初,一臉無助的自語着。
“宋小姐,丁女士是發燒。我已經用了很多方法給她降溫了,可都不管用。我也不敢給她吃藥。”吳嬸看着宋雲洱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吳嬸一臉爲難的看着宋雲洱,欲言又止。
宋雲洱低頭朝着丁淨初看去,然後在她的臉上看到有淺淺的劃傷,看起來很像是指甲痕。
以及脖子上,亦隱約能看到傷痕。
宋雲洱將丁淨初脖子上的衣服拉下一些,赫然一條一條的的臉掐痕是那麼的明顯。
再將丁淨初的衣服往上一拉,她的後背上,更是有着明顯的痕跡。
有的甚至都有血漬,有些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那個疤都泡脹了,就連她的肌膚都有一種皺皺的樣子,就像是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宋小姐,丁女士的皮膚被泡脹,是因爲我想給她降溫,把她放在溫水裏纔會這樣的。”吳嬸急急的解釋着,“但是,她身上的傷,真是不是我,不是我弄出來的。宋小姐,你相信我,我不敢的。我是顧先生派來照顧丁女士的。絕對……”
“誰弄的?”宋雲洱打斷她的話,雙眸一片狠厲陰森的盯着她,“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來照顧我媽,爲什麼還讓人傷到她?啊!”
宋雲洱將丁淨初放於牀上,一步一步朝着吳嬸走去。
吳嬸一臉驚恐的看着她,然後往後退去。
在她退無可退之際,宋雲洱五指一張,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我在問你話!爲什麼不回答我!啊!”
“是……是太太!”吳嬸很喫力的說道。
“太太?”宋雲洱疑惑,“哪來的太太?”
何丹瓊現在根本就沒住在別墅,再說她與宋立新已經離婚,難不成……
宋雲洱的腦海裏閃過一張臉。
深吸一口氣,鬆開那掐着吳嬸的手。
“宋小姐,我……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辦事不利,沒有照顧好丁女士。我……”
宋雲洱沒有理會她,轉身走至丁淨初身邊,將她扶起,彎腰,背起她,朝着書房門口走去。
“宋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吳嬸急急的追個去。
宋雲洱並沒有回答她,揹着丁淨初出書房。
一背起丁淨初,才發現原來媽媽竟是這麼瘦,她揹着竟是都沒有感覺到她的重量。
“你要帶她去哪?”宋立新突然間出現在她面前,攔着宋雲洱,一雙冷冽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
宋雲洱擡頭,凌視着他,眼眸裏充滿了恨意。
“醫院!”恨恨的說道。
“宋雲洱,你瘋了!”宋立新大驚,厲聲吼着,“你帶她去醫院?你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黑戶?”
“宋立新!你沒有資格反對,更沒有資格阻止我!”宋雲洱朝着他大吼,她的眼眸裏滿滿的都是怒恨,“這筆賬,我慢慢跟你算!”
“不行!你不能帶她出去!”宋立新阻止,“宋雲洱,你今天要是敢帶她出現,信不信她必死無疑?”
宋雲洱深吸一口氣,將丁淨初放到沙發上,拿出手機撥電話。
宋立新伸手去搶她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