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丹瓊看着暈倒在地上的宋立新,冷冷的嘲哼了一聲,並沒有去扶他的意思,而是跨過他,徑自朝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保……少?”卻在門口處遇到保臻。
保臻噙着一抹深不可測的淺笑,直直的盯着她,那眼神和表情,讓何丹瓊有一種心虛又發慌的忤意。
就像是有無數條毛毛蟲在她的身上爬行着,讓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卻又不敢有所動作,只能強逞着自己,哪怕頭皮發麻,亦是站於原地,笑盈盈的看着保臻。
“不送他去醫院?”保臻瞥一眼辦公室裏還躺在地上的宋立新,似笑非笑的看着何丹瓊。
何丹瓊不以爲意的一聳肩,“醒了,自然也就沒事了。放心,像他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死去的。”
“你倒是心寬!”保臻依然笑的深不可測的看着她,“有句話真是說得一點沒錯。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看,宋立新就是最好的例子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爲什麼要幫着厲老二?”
“因爲……”何丹瓊頓住,表情有些恍惚,亦有些茫然,“可能是我突然之間良心發現了吧。覺得自己以前挺不是人的,現在想要做一個對得起自己良心,不會讓自己寢食難安。”
“良心發現?”保臻重複着這四個字,上下打量了一遍何丹瓊,“這麼說來,你以前做過很多沒有良心的事情?而且還是針對我二哥的?”
他似乎一下子就抓住了何丹瓊話中的重點,那看着她的眼眸很是凌睿又深沉,甚至就像是一束探探視鏡一般,讓她逃無可逃。
何丹瓊還沒反應過來,保臻便是上前一步,將她整個人籠罩,冷冽的聲音響起,“何丹瓊,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你做過什麼針對我二哥或者宋雲洱的事情?”
“保少!”何丹瓊正欲說什麼,宋雲洱的聲音在保臻身後響起,“你管得過寬了!”
走至何丹瓊身邊,那一雙清澈漂亮卻乾淨如泉般的眼眸直直的與保臻對視着,“你已經嚇到我的人了!”
“你的人?”保臻似笑非笑的看着宋雲洱,“所以,是要護着她?”
“我的人我自己不護着,難道還護着別人的人嗎?”宋雲洱不緊不慢的反問,然後朝着宋立新辦公室的方向瞥去一眼,“既然保醫生在,那我們也就不打急救電話了。麻煩醫生給病人施救。”
保臻的脣角輕顫了兩下,惡狠狠的瞪一眼宋雲洱,想要說什麼時,身後傳來厲庭川的聲音,“你是打算在這裏上班了?”
厲庭川的視線落在宋雲洱身上,那一雙冷冽的眼眸,就像是極地陰寒一般,直直的盯射着宋雲洱。
宋雲洱只覺得自己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擡眸與他對視一眼,便是移開。
自從這個男人出現在她面前之後,她就沒有一刻是正常的,心到現在還在“砰砰”亂跳着。
保臻邁步至厲庭川身,揚起一抹討好般的微笑,“會議結束了?這麼快?我的戲都還沒看過癮。”
厲庭川並沒有理會他,就連眼角也不曾斜他一下,徑自越過宋雲洱的身邊,朝着電梯走去。
電梯門緩緩關上,將宋雲衛與他阻隔。
宋雲洱看着那徹底關上的電梯門,眼眸變得十分暗淡冷寂,人亦是迸射出森冷的寒意。
“宋總,謝謝你!”何丹瓊看着宋雲洱,一臉真誠的感謝着。
宋雲洱淡淡的看她一眼,朝着宋立新辦公室瞥去,“不打急救電話嗎?”
“你關心他?”何丹瓊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問。
宋雲洱直直的看進她的眼眸裏,“你很恨他?”
“你不恨嗎?”
“你不是失憶了嗎?還是說,又如你說的那樣,那種恨已經滲入到你的骨髓裏,哪怕是失憶了,還是有着潛意識裏的恨意?”宋雲洱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不緊不慢的問道。
何丹瓊深吸一口氣,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是啊!可能那抹恨意是真的已經滲入到我的骨髓裏了,哪怕是失憶了,我的潛意識裏,還是很恨他的。”
“那希望你早日恢復記憶,清楚的知道爲什麼恨他。”宋雲洱深不可測的看着她,然後又緩緩的丟下一句話,“也能早日知道,你都欠了我什麼!”
說完,沒再多看何丹瓊一眼,越過她的身邊,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何丹瓊怔怔的站於原地,直直的望着宋雲洱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又有些……不安。
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總覺得,宋雲洱這次對她的態度怪怪的,像是在針對她,卻又不像。
轉眸看向宋立新的辦公室,看着還趴倒在地上的宋立新,何丹瓊最終並沒有撥打急救電話,而是另外一個熟悉的號碼。
“朱君蘭,如果還想得宋立新的話,二十分鐘後到宋氏樓下。”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然後邁步朝着宋立新的辦公室走去。
……
會議室偌大的會議室,僅剩顧厚生一人還沒離開。
他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陷入沉思之中。
臉上的表情是陰沉的,充滿戾氣的,就像是一個極力隱忍着的暴君,隨時都會暴發。
渾身上下都被一股極地陰寒般的氣息包圍着,生人勿近。
突然間,顧厚生擡腳,將前面的一把椅子狠狠的踢開。
“砰”的一下,椅子撞在牆壁上,又彈開。
顧厚生的氣並沒有消除,再一次踢向另外的一把椅子。
幾乎將身邊所有的椅子都踢了個遍,最後抄起前面桌子上的那一疊資料,狠狠的扔向地上。
厲庭川,你真是好樣的啊!
挖了這麼大一個坑,讓我往下跳。
偏偏他還自己心甘情願的跳了進來。
他做了這麼多,什麼好處沒撈到,竟是在給厲庭川做嫁衣?
這讓顧厚生很是氣憤,氣得想要殺人!
何丹瓊!
……
宋立新醒來時,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