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煙癮沒有厲庭川的重,就算跟容音分開的這些年,他也只是偶爾抽一支而已。
而不似如厲庭川那般,煙不離開,一支接着一支的抽。
厲庭川,除了宋雲洱之外,沒有一個人能管得住他。
見鬱恰出來,北逸上前扶住她,卻被鬱恰拒絕了。
“不用,還不至於到這個地步。”鬱恰淺笑看着他,眼眸裏盡是滿意與知足,“還是沒有你爸爸的消息嗎?”
北逸點頭,“嗯。”
“能不能答應我的一個請求?”鬱恰看着北逸很上認真的問。
“您說!”北逸點頭。
“給她留一條活路,別趕盡殺絕了。”鬱恰朝着病房門看一眼,眼神有些落漠,“再怎麼說,也是她將你和你爸爸養大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都說生恩不如養恩大,我生下你爸爸,卻從來沒有盡過一天的責任。如果不是她,可以這個世上,就沒有你們父子倆了。”
“好!”北逸點頭,“聽您的。”
鬱恰很是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替她謝謝你。”
“不用。就算您不說,我也沒打算再對付她了。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了。”北逸一臉冷漠的說道。
“其實我知道,你是最重情重義的。如果不是重情,又豈會到現在纔對她動手。她也是咎由自取,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活該。”鬱恰輕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
“您現在住哪?搬回家裏住吧。”北逸看着她,用着商量的語氣說。
“不了。”鬱恰拒絕了,“我現在住的地方挺好的,清靜,最重要的是,那裏可以安心虔佛。”
她現在住在z市的一座庵堂,已經帶髮修行一輩子,習慣了那裏清靜的環境,還有與世無爭的一切。
如果讓她回到這紅塵之中,還真是無法習慣。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強留您。只要您開心就好,您也隨時可以回來小住。”
“北家有你,是幸運的。”鬱恰看着他很是欣慰又欣喜的說道,她的眼眸裏滿滿的都是慈愛,然後用着試探性的語氣問,“我……能去見見她嗎?”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容音。
“我帶您過去。”北逸點頭。
容音並沒有出院,畢竟她的傷勢不輕。
就算人已經醒了,北逸也是不放心,非讓她繼續在醫院裏呆一段時間。
反正這裏與酒店房間並沒有什麼區別。
再加之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北逸幾乎已經把辦公室也搬過來了。
容音正坐在沙發上,拿着一個平板,上網查看着一些視頻。
病房門推開。
想也知道進來的是誰,除了北逸沒有第二個人了。
容音連頭也沒有擡一下。
雖說兩人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但是容音卻並沒有要原諒他的意思,反而繼續將他晾於一邊,對北逸愛搭不理的。
誤會解開是一會事,但是這些年來,她所受的苦與罪又是另外一回事。
還有當初,孩子的事情,想願望他,沒那麼輕鬆容易。
所以說,女人一旦生起氣來,那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事的,完全能將一個人的耐心給磨垮了。
容音還以爲是在叫她,眉頭略有些不悅的擰了一下,擡眸朝着北逸望去,“北……”
然後整個人僵住頓怔,一臉訝異又茫然的看着出現在病房裏的鬱恰。
看着這一張與北老太太有幾分相似的臉,容音眼眸裏的疑惑與茫然更甚了。
轉眸看向北逸,用眼神問着他。
鬱恰浮起一抹彎彎的很是滿意的淺笑,樂呵呵的看着容音,“很漂亮,跟你很配。”
容音眨了眨眼,更加的茫然了。
然後趕緊從沙發上站起,走至鬱恰身邊,“您坐。”
扶着鬱恰在沙發上坐下。
鬱恰摘下手腕上的一個玉獨鐲,往容音手腕上一套,“初次見面,也不知道該送什麼給你。這是我戴了一輩子的,你不嫌棄就好。”
“不,不,不!”容音一臉緊張的婉拒,“這是您了戴了一輩子的,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的。”
然而,卻是怎麼都摘不出手腕裏的鐲子,就像是套嵌在她的手腕上一樣。
容音尷尬了,更加用力的摘扯着。
可,就連手腕都劃紅了,依然還是摘不出來。
“孩子!”鬱恰阻止着她的動作,一臉溫和靜柔的看着她,“別摘了。你看,這是不是就說明跟你有緣。你就當是我老太婆給孫媳婦的見在禮了。來得匆忙,什麼都沒準備,這顯得有點寒酸。當然,就這麼來見你,也很唐突,希望沒嚇到你纔好。”
孫媳婦?!
這三個字,把容音嚇得不輕,那看着鬱恰的眼眸裏滿滿的都是震驚與惶恐。
“我……”
“我知道,你有委屈。”鬱恰打斷她的話,輕拍着她的手背,柔聲安慰着,“如果換成是我,也絕不輕意原諒他。我也沒打算爲他說好話,一切都你自己決定拿主意就好。”
“如果你覺得無法接受我的禮物,那一會摘下來了,你交給他就行了。”鬱恰笑盈盈的說道。
容音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只是心情很複雜也有些沉重。
老太太很平易近人,讓人無法拒絕。
“傷怎麼樣了?”鬱恰看着她的眼眸裏有着心疼。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什麼大礙了。”容音輕聲說道。
一直低着頭,也不敢去看北逸,更不敢與老太太的眼眸對視。
“你這次傷的不輕,可得好好的養。”鬱恰的語氣滿滿的都是疼愛,然後擡眸看向北逸,“以後別再傷着人家了。這世上最難治癒的便是心。身體上的傷可以癒合好,心裏的傷,卻是難愈。”
北逸點頭,“嗯,我知道。”
鬱恰起身,“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也該回去了。”
容音趕緊起身挽留,“您不再留會?”
“不了,”鬱恰搖頭,“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就好,我就不能與了。不管你做任何決定,我們都尊重你。”
“謝謝……北奶奶。”容音輕聲說道。
“還是叫我鬱奶奶比較合適。”
“鬱?”
“我是鬱芸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