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眼眸望不到底,深寂的可怕,整個人就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杜宵不再出聲,默默的看着厲庭川,等着他的示下。
“呂芝梅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厲庭川問。
“還在查。”杜宵沉聲道,“厲哥,我發覺除了我們,還有人也在查她。”
“知不知道是誰?”
杜宵搖頭,“對方很隱蔽,沒有露出一點苗頭,我暫時還查不出來。”
“那就密切注意着。只要還在做這件事情,那就一定會有破綻的。不可能做到一絲不漏。”厲庭川一臉凝肅的說道。
“是,厲哥。我知道。還有,你上次不是讓我查一下季小姐。”
“嗯,查得怎麼樣?她這段時間都與什麼人聯繫過?”
杜宵的臉上露出一抹爲難,又像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事,說!”厲庭川冷聲沉呵,語氣中帶着命令。
“鄭芸芸在出事前十天,季小姐跟她聯繫過,也見過面。還有鄭芸芸出事前兩天,她們也通過電話,但沒有見面。還有季小姐今天有去過厲宅。”
厲庭川的眉頭擰了擰,眸色暗沉冷森,“她之前是不是也跟鄭芸芸見過?就是上次宋雲洱的那篇報導,鄭芸芸還因此很輕易就採訪了季梓牧?”
杜宵點頭,“對。那次宋小姐和季小姐在咖啡廳的口角時,鄭芸芸就在現場,當時就寫了一篇對宋小姐很不利的報導。還有一件事情。”
厲庭川直視着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剛查出來,那篇寫宋小姐……與很多男人有染的文章,其實也是鄭芸芸寫的。並不是宋雲薔。”
厲庭川沒有說話,而是一臉沉寂冷鬱,眼眸一片晦暗,雙手十字交疊放於膝蓋上。
耿安推門進來,手裏拿着手機,看樣子像是剛剛掛了電話。
“厲哥,嚴弈輝的事情,查到了。”
聽到嚴弈輝三個字,厲庭川的眉頭隱隱的擰了一下。
“四個小時之前,剛送到市一醫院。說是情況不是很樂觀,醫生讓他們做好最壞的準備。”耿安看着厲庭川一臉恭敬又認真的說道。
厲庭川沒有說聲,只是沉着媚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好半晌,他才說道,“杜宵,明天你親自去b市,把呂芝梅給我徹底的查清楚。我要知道她的一切,事無具細,從出生到現在。”
杜宵點頭,“是,厲哥。”
“程淄怎麼樣?”厲庭川看着杜宵問。
“挺好,能喫能喝能睡,就是腦袋暫時難看一點。”杜宵一臉輕鬆的說着調趣般的話,“保少說了,保證他的腦袋跟之前一樣,不會有任何影響。”
“嗯。”厲庭川點頭。
市一醫院
宋雲洱到的時候,嚴弈輝還在手術室沒出來。
嚴母站於手術室外,雙手緊緊的握着,眼眸直直的盯着手術室的門,嘴裏輕聲嘀念着什麼。
沒有聽得清楚她在嘀念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來幹什麼!你這個賤人,惡毒的女人,殺千刀的!”嚴母在瞥到宋雲洱的那一瞬間,整個人跳了起來,眼眸裏充滿了怒恨與騰騰的殺氣。
“賤人,爛貨,把我兒子害成這樣!”嚴母腥紅着一雙眼眸,就像是要着火了一般。
那種衝過來的樣子,似乎就像嚴父都攔不住。
“是我叫宋小姐來的!”嚴父沉聲道。
嚴母猛的轉頭,用着那恨恨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嚴大生,你是不是瘋了!你把她叫來幹什麼!你不知道,是她把我兒子害成這個樣子的嗎?嚴大生,你既然已經丟下我們母子不管了,你就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你……”
“你鬧夠了沒有!”嚴父一聲怒吼,凌視着嚴母,那眼神讓嚴母爲之一怔,似乎有些意想不到的害怕。
“吵什麼吵!”護士聽到聲音過來十分不悅的瞪着他們,“這裏是醫院,病人還要手術,還想不想要醫生好好的給病人手術了?”
“我們不吵,我們不吵!”嚴母一聽事關自己兒子的手術,立馬好言好語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們不說話了,不吵到醫生,一定要讓醫生好好給我兒子做手術。我求你們了,求你們了!”
護士瞪一眼幾人,轉身離開。
宋雲洱是同情嚴母的,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兒子養大,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能理解嚴母恨她的那份心情。
“對不起。”宋雲洱站於嚴母面前,深深的鞠了一個躬,語氣中充滿了誠意。
她的手緊緊的握着毛豆的,似乎有點想借此來給自己力量。
嚴母恨恨的瞪着宋雲洱,那咬牙切齒的樣子,真是恨不得把宋雲洱大卸八塊。
“滾!”手指指着樓梯的方向,很努力的抑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再一次發火,“宋雲洱,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樂敏!”嚴父深吸一口氣,用着很深重又鄭重的語氣說,“你真的知道弈輝的心裏在想什麼嗎?”
聽着這個問題,嚴母怔住,臉上的表情十分僵硬難看,甚至可以說是痛苦的。
她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兒子心裏是怎麼想的呢?
那個傻小子,心裏就只的宋雲洱這個女人。
哪怕這幾年神智不清,他卻沒有忘記宋雲洱這個名字。
她多少次把那張宋雲洱的照片給奪過來扔了,可他依舊嘴裏還是念着“雲洱”這兩個字。
沒有照片,他依然把別的東西當成宋雲洱。
他不記得任何一個人,卻永遠沒有把宋雲洱忘記。
嚴母看着他的尋個樣子,實着恨透了宋雲洱。
“我知道,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是,樂敏,你真的懂兒子嗎?你真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嗎?”
嚴母緊緊的咬着自己的下脣,不說話。
“醫生的話,你也聽到了,你真的希望他帶着遺憾離開嗎?”
“他不會有事的!”嚴母沉聲說道,卻那麼沒有底氣。
手術室燈滅,門打開。
“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