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洱才發現,自己緊緊的抓着他的手。
手背上的傷,有結瘕的,還有已經脫落的,新長出來的肉看上去粉粉的,與他那小麥色的肌膚不是很相襯。
手指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指甲已經長出了三分之一,看上去也沒有剛受傷那會那般恐怖了。
只是,宋雲洱在看到這一手的傷時,還是好一陣心疼。
厲庭川的這雙手,本是如鋼琴師般漂亮的,如今卻傷痕累累。
而且所有的傷,全都是因爲她。
趕緊鬆開自己的手,臉上的表情有些侷促又尷尬,“對不起,我……”
“欲擒故縱這一招,你倒是玩的很溜啊!”厲庭川打斷她的話,冷冰冰的說道。
抽過一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拭擦着自己的手,那一隻被宋雲洱抓過的手。
就好似宋雲洱有多髒。
宋雲洱看着他拭手的動作,看着他那一臉厭惡又嫌棄的表情,心猛的被扎痛着。
清澈的雙眸直直的望着他,有着幾分無助與彷徨,“我沒有。”
“哼!”厲庭川冷笑,將紙巾往垃圾桶裏一丟,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她。
那樣的眼神,讓宋雲洱渾身不自在,就像自己有多麼的廉價,多麼的……自取其辱。
對,是她說分手的,是她說不再愛他的,可是現在卻又……
猛的,宋雲洱似乎想到了什麼。
掀開被子,身上穿的是寬鬆的睡衣。
“你……對我做什麼了?”宋雲洱一臉警惕的看着厲庭川。
“呵!”厲庭川又是一聲嗤之不屑中帶着嘲諷的冷笑,“對你做什麼了?宋雲洱,怎麼忘記自己是怎麼往我身上纏的?怎麼求着我的?”
“……!”
宋雲洱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被重重的擊到了,那種瞬間開花的感覺,讓她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就這麼一臉僵硬如木頭般的看着厲庭川,眼眸裏滿滿的全都是驚慌與無助。
雙手緊緊的拽着被單,後前一片冷汗。
厲庭川涼涼的瞥睨着她,轉身朝着沙發走去,坐下,右腿往左腿上一擱,拿過一支菸點燃,慢條斯理的抽起。
“咳,咳!”宋雲洱輕聲咳起,不知道是被煙味嗆到的,還是被厲庭川剛纔的話給嚇到的。
“那……謝謝你。”宋雲洱揚起一抹很牽強的笑容,一臉很不自在的看着厲庭川,“謝謝你當了一回我的解藥。做生不如做熟。”
做生不如做熟!
這幾個字,狠狠的刺激到了厲庭川。
眼眸一片陰鷙的可怕,迸射出熊熊的怒火,那夾在手指間的煙,被他擰斷在茶几上。
“所以,只要是個男人,你都可以,是嗎?”
宋雲洱很平靜的看着他,眼眸裏有着幾分茫然的無辜,點頭,“對。畢竟我被下藥了,沒有任何意識。但,既然是你,我也不算喫虧。”
厲庭川陰森森的盯着她,那眼神似是要喫人一般。
宋雲洱望着他,平靜的眼眸裏有着沉重的波瀾,也有着不知所措。
“哼!”厲庭川嗤笑,“是有人替你解了藥,但並不是我。這麼骯髒的身體,我怕染病。”
說完,冷冷的瞥一眼宋雲洱,起身,離開。
這麼骯髒的身體,我怕染病。
這句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宋雲洱的心上。
心,瞬間就成了碎片,再也無法癒合。
“厲庭川,你給我找了什麼人?”宋雲洱急急的吼問着。
厲庭川卻並沒有停下腳步,連一個鼻音也沒有給她,開門離開。
宋雲洱就這麼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她的腦子裏迴響着。
我嫌髒!
宋雲洱,你這具身體,已經髒的連漂白水都洗不乾淨了,你覺得我還會碰你?
這麼骯髒的身體,我怕染病!
字字誅心,讓宋雲洱生不如死!
呼吸變的困難又急促,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喘不過氣來。
還有,小腹處,傳來巨烈的絞痛。
宋雲洱的額頭,冒出一顆一顆豆大的汗。
她緊緊的按捂着自己的小腹,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聲音來。
然後整個身子瑟瑟的發抖起來,冷的就像是置身寒潭一般,又像是被冰川凍住了一般。
厲庭川,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把我的心傷成了一片一片。
貝爽憤憤的瞪着保臻,那一臉怨念的表情,滿滿的都是替宋雲洱不值又不平。
就好似對不起宋雲洱的是她眼前的保臻一樣。
“你用這眼神看我幹什麼?我可沒對宋雲洱做什麼!”保臻一副理直氣壯的說道。
“雲洱是不是在厲庭川手裏?”貝爽冷聲沉問。
保臻似笑非笑的一聳肩,慢悠悠的說道,“厲老二的事情,我從來不過問的。你要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啊!”
貝爽狠狠的瞪着他,“保臻,雲洱要是有事,你……擔不起!”
“嗤!”保臻涼涼的一笑,“又不是我對她做什麼,需要擔什麼?她是厲老二的女人,厲老二對她做什麼,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厲庭川對她做什麼了?”貝爽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你知不知道,雲洱纔剛剛做過手……”
似乎意識到什麼,猛的止聲,而是用着憤憤的眼神瞪着保臻。
“她剛剛做過什麼?手術?”同是醫生的保臻,立馬在貝爽的話語裏抓到了重點,直視着貝爽,沉聲質問,“她做過什麼手術?”
“你聽錯了!”
不遠處的位置,一個男人坐着喝咖啡,手裏拿着一本書,似是在看着。
右耳戴着耳機,輕聲說道,“求哥,沒辦法下手,保臻一直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