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淄的眉頭擰了起來,一副很難啓齒的樣子。
見狀,厲庭川不用再聽他回答也知道是什麼結果了。
本就沉寂的眼眸,又是暗淡幾分,雙手握成拳頭,然後又鬆開,“誰做的鑑定?”
“我親自做的。”保臻的聲音傳來,隨即便見他朝着厲庭川走來,手裏拿着一份文件。
在厲庭川面前站立,將那份文件往他面前一放,“二哥,兩人確定是父女關係。”
厲庭川沒看文件一眼,拿過直接撕掉,冷冷的應了一聲,“嗯。”
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然後繼續手裏的工作。
保臻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貝爽那女人,我已經把她調回來了。”
“嗯。”厲庭川還是淡不經心的應了一聲,聲音同有任何起伏波瀾。
“二哥……”
“我這會有急事,你沒別的事情,先回吧。”厲庭川打斷他的話,面無表情的說道。
保臻沉沉的看他一眼,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程淄跟着出書房。
厲庭川直接扔了手裏的筆,往椅背上一靠,一臉冷鬱的嚇人。
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着了一抹戾氣,就如同索命的閻王一般,那一雙眼眸,森幽幽的,充滿了怒恨。
北逸的話,讓他略有所動容。
覺得,或許可能,如他說的那般,孩子可能是他的,是宋雲洱在騙他。
他抱着那麼一分僅有僥倖心,希望這一切都是他的誤會。
但,現在,卻是狠狠的給了他一個巴掌。
宋雲洱,早在五年前就已經變心了。
她還跟別的男人生下了一個女兒。
她懷孕的時間,離她離開他僅不過兩個月而已。
宋雲洱!
保臻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朝着程淄勾了勾手指。
“保少,有何吩咐?”程淄一臉恭敬的問。
保臻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厲老二怎麼突然之間住到這公寓了?”
程淄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保少可以自己去問厲哥。”
保臻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要有這個膽敢去問他,我還問你幹什麼?”
程淄無奈的一聳肩,“抱歉,保少。我也不知道。我只負責厲哥交待下來的事情完成,從來不過問厲哥爲什麼要這麼做。”
保臻憤憤的瞪他一眼,“透露一點,你會死啊!”
程淄不說話,只是一臉平靜的看着他。
保臻斜他一個白眼,“別以爲我不知道,不就是爲了宋雲洱那個女人嘛!她現在租住的那屋子,還是我轉了好幾手,給他租出去的。哎……”
說着從沙發上站起,一手往程淄的肩膀上一搭,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程淄,你說,厲老二他這是不是自己找虐?宋雲洱那女人都又不要他了,他怎麼還這麼巴巴的湊上去對她好?”
“程淄,把他嘴膠上!”保臻的話纔剛說完,那一副大爺樣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好,便是聽到這麼一句陰颼颼的話。
嚇的保臻立馬從大爺慫成了馬仔,趕緊收回那搭在程淄肩膀上的手,“那什麼……我一會還有一臺手術,二哥,我先走了,先走了!”
說完,幾乎是逃跑着離開的。
厲庭川陰森森的盯着保臻消失的背影,眼眸一片冷鬱的可怕。
“厲哥,有什麼吩咐?”程淄看着他,一臉正色問。
“沒什麼,你先回去吧。”厲庭川一臉淡漠的說道。
“好。”程淄離開。
厲庭川邁步至陽臺,點燃一支菸,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
深邃的眼眸,望着樓下。
小區,一片寂靜,路燈明亮,來往的路人,小的跟螞蟻一樣。
厲庭川露出一抹自嘲的冷笑。
右手夾着煙,左手拿着一部手機,是宋雲洱的那部舊手機。
前面的菸灰缸裏,很快的堆積起一堆菸頭。
厲庭川的心情卻是煩躁的無法形容。
擡手,欲摔了那部手機,卻又將手慢慢的放下,終下不了決心摔掉與宋雲洱有關的東西。
一個轉身,重新回到書房,打開抽屜,直接將手機丟進去。
拿過外套與車鑰匙,大步朝着房門走去,離開。
容音送宋雲洱回公寓,毛豆見到容音,表現出不是很喜歡的樣子。
容音打量着毛豆,毛豆有些害怕,躲進宋雲洱的身後,一臉害怕的看着容音。
“毛豆,叫人。容姨。”宋雲洱輕聲細語的說道。
毛豆戰戰兢兢的看着容音,輕聲叫了聲,“容姨。”
容音勾脣一笑,“毛豆真乖。”
“姐,容音姐,可以喫飯了。”宋雲璽從廚房裏走出來。
“喲,雲璽還有這手藝啊!”容音笑盈盈的朝着宋雲璽走過去。
毛豆拉住宋雲洱的手,用着很輕的聲音說,“媽媽,我怕。”
宋雲洱低頭看着她,輕撫着她的頭頂,“怕什麼?”
“她看起來好凶,我怕。”
“不怕。容姨是媽媽的朋友,會和媽媽一樣喜歡你的。所以,你也要喜歡她。”
毛豆咬着自己的下脣,一副不敢靠近容音的緊張樣,“可是,媽媽,我還是怕。媽媽,我先回房間了。”
說完,快速的跑回自己的房間,然後“砰”的一下關上房門。
宋雲洱有些不解的看着毛豆,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害怕容音。
“雲洱,我……是不是嚇着孩子了?”容音一臉自責的看着宋雲洱問。
“沒有,沒有。容音姐,你別這麼說。”宋雲洱趕緊否認。
容音輕輕的一笑,拍了拍宋雲洱的肩膀,“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就不陪你吃了。”
“容音姐……”宋雲洱有些尷尬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容音。
容音聳肩一笑,“看着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雲洱,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不用擔心,我很快會回來的。”
“容音姐,那你自己小心點。”宋雲洱一臉沉重的看着她。
“知道,走了。”容音朝門走去。
傳來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