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的刀尖毫不猶豫的劃過連傾雪的額頭,一路向下,連過眼角直接劃到嘴角爲止。
這一下,連傾雪的臉,是徹底的毀容了。
殷紅的血汩汩而出,身上病號服,瞬間染紅。
染紅的還有白色的牀單和被套。
偌大的病房裏,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杜宵劃完,後退,站於厲庭川身後,面無表情的就像是剛纔不過撕了一張紙一樣。
厲庭川陰森森的盯着連傾雪。
連傾雪疼的快沒了半條命,在對視上厲庭川那如修羅般的冷冽眼神時,整個人不停的瑟抖着。
“告訴北老婆子,她怎麼對我的人,我便十倍在她身上要回來!”厲庭川涼涼的說完,沒再多看連傾雪一眼,轉身離開。
杜宵跟着離開。
病房恢復靜寂,連傾雪躺在牀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整個人就像是一條死魚一般。
負責照顧連傾雪的傭人跑進來時,只看到一片殷紅的血。
北宅
靜寂的深夜,電話鈴聲驟然響起,突兀的同時還十分的刺耳。
老太太這一天已經被折騰的不行了,又是貨被搶,又是常佩馨的事情,還有連遠璋的態度,以及醫院連傾雪被記者圍堵。
這一件件一樁樁的,都讓她整個人崩潰了。
是醫生給她服用了少量的安眠藥,這才睡下的。
然而,當管家接起電話聽完對方的講述時,整個人跌撞着朝着老太太的房間走去。
“老夫人,少奶奶出事了,少奶奶出事了!老夫人,醒醒啊!”
老太太因爲安眠藥的關係,睡得還是挺安熟的,被管家這幾乎哭一樣的聲音給叫醒,略顯有些不悅。
“出什麼事了?你這一副哭叫的。”
“少奶奶在醫院被人劃破臉了……”
“你說什麼!”老太太猛的覺醒過來,“你再說一遍!”
“少奶奶在醫院被厲庭川的人給劃破臉了!”
“厲庭川!”老太太咬牙切齒又恨之入骨的聲音響起。
“備車,去醫院!”幾乎是跌爬着下牀,對着老柯吩咐着。
老太太這輩子最在意一事一人。
事,那就是北家的生意。
人,就是連傾雪。
就她對連傾雪的喜愛程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連傾雪纔是她的親孫女,北逸並不是。
連傾雪是她給北逸挑的妻子人選,是她逼着北逸娶的。
連傾雪從小就被老太太帶在身邊養大,就像是她的親生女兒一樣,過着風光無限的公主般的日子。
在她十三歲那歲,第一次看到北逸,便是對他一見鍾情。
那時候,北逸十八歲。
老太太一眼便是看出了連傾雪的心事,然後便是直接下了定論,告訴北逸,連傾雪是他的未婚妻,等她滿二十歲,兩人便結婚。
北逸從來沒有正眼看過連傾雪一下。
在他的眼裏和心裏,只有一個容音。
那時候,容音也不過十三歲,還是個沒長開的瘦小丫頭,但卻和他一樣,做起事來心狠手辣。
容音,是他一手養大的,看着他從一個乾癟清瘦的小丫頭,長成一個風情萬種,妖嬈嫵媚的女人。
老太太在得知容音的存在時,氣的七竊生煙,差一點將北逸鞭打一頓。
是連傾雪攔下的。
老太太指着連傾雪,給北逸兩條路:一,娶連傾雪和容音徹底斷乾淨。二,脫離北家。
北逸當時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二。
於是,老太太直接對容音下狠手。
那時候的北逸,羽翼未滿,完全不是老太太的對手。
連傾雪那時候表現出來是一個很優雅大方,端莊得體的女人,賢惠的天上有地上無。
不停的在老太太和北逸之間做着和事佬,調解着。
連傾雪長的漂亮,又有學識,有禮儀,有肚量,還有一手好的交際手腕。
簡直是男人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人選。
最終,連傾雪的願望落實了,是老太太給了她北逸妻子的身份。
人前,她是人人羨慕的北太太,是北逸最愛的妻子。
但是人後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七年,她獨守空房。
北逸別說要她,就連一個手指頭也沒有碰過她,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有施捨給她。
這七年,她一直都陪在老太太的身邊。
老柯很快備好車,老太太坐進車內,整張臉陰沉的駭人。
佈滿皺紋的臉,因爲動怒而一抖一抖的,看起來很是醜陋。
此刻,老太太的腦子裏不停的迴響着:少奶奶被厲庭川的人劃破了臉。
她無法想像連傾雪此刻會是什麼樣子。
連傾雪是她這輩子的驕傲,如同北家的事業一般,是她最滿意的作品。
可是現在,不管是連傾雪,還是北家的生意,都被北逸和厲庭川這兩個人給毀的差不多了。
厲庭川,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啊!
我不過就是對容容動手的時候,連累了你的女人,你竟然如此大動干戈的來對付我?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話,你沒有聽過嗎?
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兒,竟然敢這麼跟我叫板嗎?
但是,老太太卻不得不承認,厲庭川一次一次對她的打擊,實在是讓她有些應接不暇。
“給我打厲庭川的電話!”老太太沉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恨意。
老柯趕緊撥打厲庭川的號碼。
電話是杜宵接的。
厲庭川的私人號碼,從來不會給外人。
在外,一律用的都是工作號,自然不會是他自己接的。
“老夫人,電話通了。”管家將手機遞給老太太。
“厲庭川!”老太太陰森狠辣的聲音響起,“你敢對傾雪下手,就不怕我對你的女人動手嗎?傾雪可是北逸的妻子,你連北逸的妻子也敢動?不怕他也找你算賬嗎?”
“妻子?”厲庭川冷冷的嘲諷着,“等得到我大哥的承認再來跟我說這兩個字!對她動手,只是給你一個警告而已!還有,你先擔心一下自己的生死!”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厲庭川!”老太太恨恨的怒吼着。
突然之間,車子像是失控了一般,快速的朝着衝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