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世捷皺了皺眉，一時沒明白她在說什麼。
夏奈兒放下叉子，擡起臉來，直視着他問：“今天下午來的那位林小姐，據說懷了你的孩子，你打算怎麼處置？”
蘇世捷犀利的目光立即看向李嬸。
李嬸嚇得雙腿發軟，只差下跪：“我沒有多嘴，當時……林小姐來時，少奶奶也在前院。”
“是啊，我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夏奈兒淡聲說，“怎麼，這件事要瞞着我麼？”
蘇世捷勾了勾嘴角：“這是我的私事，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夏奈兒也勾了勾嘴角：“我連出門的自由你都要管着，怎麼，你外面的情人懷了你的孩子這麼大的事，蘇宅少奶奶也不能管？”
蘇世捷雙手交叉抵住下頜，盯着她，饒有興味地說：“喫醋了？”
難怪她一晚上都魂不守舍，原來是因爲這件事？
夏奈兒抿了抿脣：“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置她？”
“你覺得呢？”
“你會娶她嗎？”
蘇世捷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低低地笑起來：“我爲什麼要娶她？”
“她懷了你的孩子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嗎？”
蘇世捷皺了皺眉：“我何時說過我想要孩子？”
“我曾經問過你，如果我生不出孩子，你會不會不要我？”夏奈兒看着他，不肯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你記得你當時怎麼回答我的？”
蘇世捷記起來了。
當初，他不過是隨口說出一個不要她的理由。
他說這樣的話，是爲了安撫夏奈兒——他不會娶林淑慧。她大可放心。
卻沒想到，他的話竟令夏奈兒激動起來：“你既然不是因爲孩子，當初爲什麼要那樣說？”
“我隨口一說，怎麼了？”
夏奈兒冰涼地坐在那兒，腦子裏全都是迴音。
隨口一說，隨口一說，隨口一說，隨口一說……
因爲他的隨口一說，她做了姐姐的替身，懷了他的孩子。
因爲他的隨口一說，她的命運從此改變……
好像有冰水，從腳底一直往頭頂上冒，淹沒了她的口鼻。
夏奈兒快要窒息了，掙扎着，想要從水裏掙扎出來：“蘇世捷……如果一個你不愛的女人生下了你的孩子，你真的不會要她？”
蘇世捷琢磨着夏奈兒的表情，頷首。
“那孩子怎麼辦——”
“我可以給她一筆錢。”
“你就一點也不會爲了孩子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嗎？”夏奈兒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孩子很可愛啊，何況你那麼喜歡孩子，爲什麼……”
“我不喜歡孩子。”蘇世捷淡淡打斷道，“除非——是我心愛女人的孩子。
蘇世捷心愛女人的孩子？
蘇世捷都不懂愛人，他怎麼會有心愛的女人？！
夏奈兒的臉色蒼白，腦袋也一陣一陣地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