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瞳沒有焦距的，像是被大雪覆蓋，一片漫無邊際的燎野。
bill突然坐起來，眼神明明沒有看向任何人一樣，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一抹嚇人的凌銳。
“bill你醒來了！”溫心暖緊張地說道，“看到你佳人阿姨沒有？小時候她還抱過你的。”
眼眸在屋內掃了一圈，落在繫着圍裙，拿着吸塵器站在中心的景佳人身上。
這孩子的目光像冰，有一種滲人的寒氣。
景佳人露出一個微笑，還未來得及講話……
“誰讓你們碰我的東西？”
bill突然奮起，手上的針頭被挑起，輸液袋搖晃了兩下。
“滾，全都滾出去，”他毫不客氣地說，“誰讓你們進我的房間？”
如雷擲地。
景佳人的笑容微僵，被這麼直接地討厭，她還是感到尷尬。
溫心暖更尷尬：“bill，你怎麼能對佳人這麼說話？你忘了小時候她怎麼幫我們的？”
bill的目光滿場地找着。
他胸前吊着個金色的哨子，放在乾裂的脣前用力吹響了幾聲。
毫無動靜。
bill跌撞下牀，又用力地吹着哨子，滿屋子亂走，忽然他側了耳朵，目光望向浴室的方向。
那邊有細微的動靜傳來……
像是水杯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你找的是那頭小狼麼？”景佳人回過神來，“它滿屋子亂咬，我就把它拴在浴室裏了。”
然後，景佳人收到一個可怕的眼神……
凌厲如刀，有些嚇人。
在她愣怔間，bill已經拖着虛弱的身子走到浴室，赤着腳，身形修長的裹在寬大的浴袍中。
浴室門擰開，又很快地關上了。
流理臺上，小狼變成兩歲小孩的模樣，脖子被禮物袋緊緊勒着，大大的葡萄眼裏溢着淚，滿面是淚……
隔音措施太好，她哭得嗓音都嘶啞了。
琉野彎下腰——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甩過來，雖然兩歲孩子的小肉手打過來不會有多疼。
小狼抹着眼淚：“琉野……晚！晚！”
她等得太久了……
嘭嘭嘭，用力的砸門聲在外面響起，溫心暖關切地問：“bill？bill你怎麼了……你出來啊，媽媽想跟你談談心。”
“……”
“bill，佳人阿姨都是一片好心，我希望你應該懂禮貌。”
小狼抽噎着嘰裏咕嚕地說着口齒不清的話，小手指指門，又指指自己，委屈地告狀。
琉野沉默地聽着，雙脣倔強而冷厲地抿成薄線。
伸出手指，擦了擦小狼泛着晶瑩淚花的眼角……
她叫萌寶寶，小名寶寶，小萌。是琉野取的名字。
已經忘了自己以前叫過小咪……
“啪！”生氣地打掉那隻手，手舞足蹈地示威着，“不稀飯琉野了！”
琉野是她唯一叫得口齒清楚的。
因爲練習過太多次……
“嗷！”張口就是一下，用力咬在琉野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