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他也是沒有辦法了,只能派人把竇東權帶到大堂上來。若果真要是用自己的府尊身份去壓這些讀書人,那他自己就會被彈的飛起。要知道,大明的讀書人,那就是屬彈簧的,你壓制的越狠,他們的反彈力度就越大。
“爹……”
竇元吉正思緒飄忽的時候,堂下傳來了一個哭豪的聲音。把他驚得直接坐直了。
竇東權是被官差扶着來的,竇東權是真的被嚇慘了,腳下連一丁點的力氣都使不出來,直到現在被官差架着,哭聲陣陣,那叫一個悽慘,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店小二和劉氏原本看竇東權來了,本想爬過去求竇東權救命的,但是見他現在的樣子還不如他們兩個,一時間面如死灰,也就絕了這份心思了。
“混賬東西……竇東權,你只需要把事情說清楚就行了,這店小二和劉氏爲什麼要喊你救命?”
竇元吉本想罵兒子的,但是看竇東權已經被嚇破了膽,再加上自己對這件事也是知情的,也就聲音自然的柔和了起來,相比當時審問方延川的時候,那可真是小水珠和大海的區別。不過竇元吉也留了個心眼,既然是店小二和劉氏咬着自家兒子不放,那自己隱晦的給他提點一下,只要竇東權把責任都推乾淨了,那自己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揭過了。
竇東權到底也是讀書人,雖然被嚇破了膽,但是神智還是清醒的,聽到竇元吉這麼說了,當下就反應了過來,趕緊說道:“兒子也不知道他們爲何要喊我的名字,我都不認識他們!”
“東權少爺,你可不能這樣啊,當時您不是這麼說的……”
“是啊,東權少爺,你還說等這件事了了之後給奴家一筆錢,讓奴家遠走高飛的!”
竇東權的翻臉不認人,讓何三和劉氏知道,竇東權是要他們兩個做這替罪羊了,頓時原本蒼白的臉更是蒼白了三分,都爭先恐後的向竇東權質問道。
“胡說八道,我竇東權好歹也是飽讀詩書,怎麼可能行如此不恥之事?”竇東權想通了其中的關節,腰桿子也應了起來,反正斷案的都是自己的父親,左右自己都立於不敗之地了,那還怕什麼。
“竇東權,沒想到你竟然過河拆橋。”店小二還沒說什麼,劉氏已經一張臉漲的豬肝色,臉上俱是猙獰:“哈哈~竇東權,你強佔於我,又派人殺害我相公,還要我一口咬定是方公子所爲的事情都不敢承認了嗎?沒想到,原來堂堂知府公子也是個沒卵子的慫貨……”
劉氏是徹底的撕破臉了,她賭上了一切,沒想到現在竇東權竟然要把自己推出去頂罪。一時間接受不了,竟然當堂說出了他的蠅營狗苟的事情。
要是再說些有的沒的,那他兒子還真就毀了。
“哈哈……敢做不敢當,竇東權你個慫貨,事到臨頭竟然好意思讓一個女人給你擦屁股……”官差們也着了急,趕緊上來把劉氏給架了出去,只是劉氏嘴裏還是大喊大叫着,狀若瘋狂。
“一個瘋女人的話,不足爲信!”畢竟還是有這麼多人看着,而且曹真也在,竇元吉這麼做雖然不要臉了點,只是自家兒子肯容不得閃失,他也只能這麼去說了。至於別人信不信,竇元吉現在可管不了這麼多。
“我倒覺得她說的不全是瘋話。還望竇大人仔細查驗的好!”
既然他們要至自己死地,方延川自然也不會客氣。竇元吉要掩蓋事實的真相的話,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所有人沒有反對也不過是給竇元吉一個臺階下。但是方延川不行,打蛇就要打死,方延川不想留下禍患,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次是曹真撐腰,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誰會次次給他撐腰?
“方延川,你是要給本官教怎麼破案嗎?”這已經是方延川第三次說他不會辦案了,竇元吉的臉色變得鐵青。他可沒想到,這方延川會這麼難纏,得理不饒人的本事可是跟他那老丈人學了個十成十。
“怎麼,竇元吉你好大的官威,難不成你竇元吉辦案不力還不允許人說?”
一聲暴喝,聽起來是憤怒無比,就像是洪鐘大呂被敲響了,震得人耳朵發麻。但見府衙外走進來了一個龍行虎步的男人,帶着一隊侍衛,看起來氣勢洶洶的,一看就是找麻煩來的。
“岳父大人?”
“朱老爺!”
“朱玉深……”
朱玉深來了,府衙內的人表情各不相同,方延川一臉不可置信,曹真卻是雲淡風輕。至於竇元吉,聲音早已經發抖,沒想到還是讓這尊惹不起給趕上了。
“岳父大人,您怎麼來了?”方延川很奇怪,距離出事纔多大功夫,朱玉深就從潯江縣趕到這裏。而且,這消息也太靈通了點。
“曹真派人跟我說了你的情況,我就帶着人加急趕過來了。”朱玉深給方延川解釋了一句,然後又看着竇元吉,道:“沒想到現在敢有人陷害我朱玉深的女婿,這官司,老子跟你到御駕前也要打到底!”
朱玉深是真的很生氣,自己雖然想過竇元吉刁難方延川,沒想到竇元吉敢玩的這麼大,直接就要讓方延川喫人命官司。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爲難了,這根本就是看不起他朱玉深啊。
竇元吉現在還哪敢多說一句話,朱玉深是什麼人,沒牙的老虎終究還是老虎,自己沒有趁機一波拿下方延川,現在終於還是反要被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