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講就不講。”她咕着嘴,一副不屑的表情。
她剛擡起頭就看到好長的冰錐子從屋頂的瓦片上延伸了下來,
本來還想提醒他看的,一看他那副愛理不理的態度,她手還懸在了半空中又放了下來。
路過左側的香屋,正在鍋臺前張羅的劉贇一看到沈傑走過,連忙向他打了聲招呼“公子。”
那個在鍋臺裏側的施如青聽到公子來了,也從裏面移出了一些身子,
久遠就看到她滿臉的黑灰。
沈傑向她笑着點了點頭,又繼續往前走去。
不得不說這天寒地凍的,太冷了,剛出門就看到穿着一身長棉襖的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從東頭走了過來,
這個人都快要和沈傑一樣高了,容貌端正,
他目光平淡的多看了一眼沈傑和旁邊的久圓,也沒講話,緩步走上了比這兒高一米多的土坡上,
不得不說,她們兩個男帥女美的,到哪兒都會成爲注目的焦點。
“這個老頭年輕的時候肯定很風光。”沈傑說道。
“那和你比呢”她問道。
沈傑沒理她,又接着說道“大早上的這麼冷,還出來活動筋骨。”
他從那個老頭身上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那一條還有些起伏的村上小道“我們往東頭走。”
“大傑一家昨晚還給這道。
“你還記得他們叫什麼名字的。”沈傑驚訝的說道。
“人家畢竟是房主。”
她腳下的雪好像昨晚老早就停了,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有那麼厚厚的白雪,但是是雪粒子已經解過一些凍了,現在踩上去明顯沒有昨天那麼鬆軟。
和沈傑住的緊挨的一家都沒有外側圍牆,只有後屋和香屋,
靠近他家牆的一側堆上兩米多高的木材,還有草垛子。
她左側過去隱隱能看到那個黑暗的土屋裏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婦人坐在門內,
這個老婦人骨瘦如柴的,一個人蹲在那兒就一小團,
“不冷啊。”久圓說道。
“汪汪”
“汪”
“汪”
還沒走到這第四家,就聽到這陣犬吠聲,
就算綁着草繩子,這兩條瘋狗往這邊使勁了力氣想掙脫過來咬人,x
她就覺得頭皮發麻,本能的躲到了沈傑右側,“真嚇人”
那兩條狗在沈傑路過的時候一個勁的叫,要不是那草繩裏裏外外旋繞了好幾圈,就它前腿都翹了起來,還好後面綁的是木樁子,否則都要掙開了要。
“不要叫”x
屋內傳來一個年輕男的大吼聲,狗依舊在瘋狂吠着,
“這家人怎麼都這樣的,要是被狗咬到人怎麼辦,這個莊上的小孩子又那麼多。”
那條狗就認準了他們兩個,他們走到哪個方向,那條草繩崩到哪個方向。
久圓拽着他的胳膊別提多用勁了。
沈傑輕哼了一口氣,只給了她一個餘光。
這第五家、第六家前面都是草屋,兩邊泛黃的木門都是緊閉的,久圓看不到裏面的情形,這第六家門前有兩棵常青樹,樹枝帶着葉兒都快要垂到了地上,
這條不足兩米的小道一直延伸向菜園子的方向,看起來挺幽深的。
“你說你這一大早起到底是要幹嘛,連點人氣都沒有。”久圓問道。
“看着人還挺多的一個村子,幾步就到頭了。”
沈傑朝這第七家和第九家之中的小房子看了進去,
這進口都只有一米來寬,一個腰成九十度的老奶奶端着破碗向門外灑着碗底的剩水。
裏面的一個瘦骨如柴的老頭子向門外看了過來,沈傑就感覺他的眼眶那兒都皮包骨了,眼睛都看起來挺圓的。
這時候正好有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從第九家也就是往前的倒數第二家的草房子跑了出來,
“三水牛牛都被凍死了,還出去逮呢小心凍着了。”
一個婦人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她追了出來,也看到了正在門前停留的沈傑和久圓,這個大兒子正在草屋地下向上夠着冰錐。
“我小時候也喜歡玩這個,夠不到就用小石頭砸。”久圓說道。
和他們就相距幾米,那個小孩也轉過頭看了過來,
小孩子嘛,天性就這樣,看了一眼見到是兩個陌生人,還是會下意識的往母親懷裏躲。
婦人衝兩人笑了笑,就抱着自家兒子往屋裏走了進去,沈杰特意往裏面看了一眼,好像正在燒水還是什麼的,土房子裏氤氳着一層霧氣。
這最後一家的煙囪升騰着白煙,往南邊菜園子的方向拐着煙道,也沒有聞到什麼飯香。
小村盡頭一棵碩大的常綠闊葉樹在寒風中搖擺的時候響起比周圍樹種都要大一些的莎莎聲,
有一大塊雪從樹上高處掉下來的時候又砸到了枝頭上,到了下邊化爲粉碎的雪粒子,他想到了一個詞天女散花,描述此景有可能再貼切不過。
“景色不錯,就是人少。”
她說道,她就感覺這麼一會兒,腳頭子那兒被凍的冷的都有些僵了。0
“你也不想想,人多了,那些人就都在看你。”他說道。
“你說的也對,我好看對不對。”她故意湊近了他,微弓着身子,擡頭看他。
這最後一家的鍋門通向外面有一個大洞,這戶人家明顯想把它掏正了,
那二十多裏厚的的牆裏不規則的向空的地方伸着一些鈍角。
她正好看見了鍋門裏的那一團火光把裏面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臉照的通紅通紅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