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有喚,唐福忙不迭的答應,把上武當所見所聽之事細說了一遍。
所謂疑心生暗鬼,唐全心思全在剛纔那陣驚天動地的勢子上頭,那樣的聲勢,絕不是偶見一行飛雁便可領會。
唐福把事情報告完了便退了下去,齊聚的門人也都散去,唐全也諾諾而退,但終究難以釋懷。
除了唐全,唐家莊有着心事的人還不少,那身爲座上賓客的龍七,雖然好似到了一個舒心的環境,其實從綠柳湖畔一路進了唐家莊,龍七總是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加之有傷在身,思緒也難集中,但有一點,唐家的傷藥到是有效,把身子骨舒展一番,傷勢似乎已見好轉,卻在此時,身上竟掉出一個藍色小包袱,龍七皺起眉頭,卻不識得此包,更不知何時塞進身上。
皺着一雙劍眉,緩緩解開了包袱,首先看到一疊銀票\”
龍七手中搭著那一得疊銀票,猶如一團迷霧在眼前升起。在銀票之下,看到一刻着方字的沾血鐵牌,龍七從沒見過這鐵牌,雖說不認識得,但看見這方鐵牌,龍七還是忍不住怒目圓睜,鋼牙緊咬。
原來那血跡處有一龍紋戒痕,這龍紋的戒指,龍七卻是十分熟悉,那正是龍家堡掌門印信,小時候,父親不只一次告訴他,這戒指有一天會戴在自己的手上。如今龍家堡沒了,這枚掌門金戒也不知所蹤,那曾想,卻在一枚沾血的鐵牌上看見這讓人感慨萬千的戒痕。
仔細打量那枚鐵牌,猛然想起賈龍王在林中提到一個名字,難道,這血海深仇,真是這個名字所爲
思量到此,胸口一緊,一口鮮血涌起,龍七緊緊抓着那枚鐵牌,腦海中嗡嗡亂叫。
雖然思緒一片紊亂,但是,周身百感卻沒有鬆懈,那已被仇恨填滿的內心,時刻提防著,緊崩著。再輕微的動靜,也會馬上警戒起來。
\“有人貼進門邊了\“當危機靠近,下意識的去抓隨身配劍,沒想到配劍竟不在身邊,龍七大喫一驚,就在這時,屋外猛然打進幾枚暗器,雖然沒了隨身兵器,乍逢變故,也不慌亂,判定了暗器方位,不躲不避,一腳將桌子踢翻,檔下了暗器的同時,順手將飛起的數個茶杯,盡數抄到手中,再起一腳,將向下落的桌子踢飛,撞開房門的順間,就地一滾,龍七已翻出房外,星夜中,略略見到一個黑衣人向院牆邊飛奔。
哪裏走龍七低吼一聲,手中茶杯脫手而出,朝黑衣人背後打去,但黑衣人身法極爲詭異,突然縱身跳起,一腳踩點自身後飛來杯子,藉着勁道,一瞬間,黑衣人反到跳上了正廳上方,正待眺望黑衣人去向,星夜中,衣衫飄動的聲音響起,黑衣人向着院牆的方向凌空躍起,轉眼消失在牆外的黑暗之處。
當下情勢不容細想,順着方向,龍七跟着翻過院牆,甫過房簷時,憑著多年追擊仇家的經驗,龍七多少還能判別黑衣人遁逃的方向,可在追了半柱香的時間,黑衣人的蹤跡竟突然消失,周圍好似突然變化景象般,原來是追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陣涼風陡然吹過,遠方出現幾個紅點,這點點紅光晃呀晃的。在這黑漆漆的夜裹十分詭異。
找不到藏身之處,龍七索性伏在路上,儘可能的隱在黑暗之中,仔細的看着那突然闖著入視線的景象,看着紅點一邊晃一邊行進,幾道奇特的線條也跟着那紅光隱隱浮現,原來是隱藏在在黑夜中的一棟矮房,因爲紅光行進的拖灑,而現出了形跡。
就在矮房邊,那紅光停止了晃動,雖是微微淡淡的幾點紅光,卻因黑夜的襯托,顯得十分耀眼,不單照映出那棟矮房,還有一頂轎子,一頂嶄新的轎子。
一頂鮮豔的轎子。
嶄新而且鮮豔的轎子在紅光停止了晃動後,也緩緩的進入了這紅光的範圍,隨即,也如同紅光一般靜止了下來。
轎中,一個身量肥胖的人正待緩緩落轎,腳尖還未地,一個灰衣大漢便自矮房中快步迎了上去,抱拳拱手,神情甚是恭敬。
龍七見狀不禁一愣,雖然看不清楚面容,但從身形上打量,落轎之人不正是賈龍王那迎上前來的灰衣人也不陌生,正是日前在酒樓上的酒醉大漢。那麼那夜行人難道也與賈龍王有關
心中疑團升起,不敢打草驚蛇,勉力藉着地形隱沒身形,直到看着那兩人由屋外到了屋內後,才悄悄接近。
“天十一,方萬海的行蹤可曾嘆得”那肥胖之人進了矮房,坐在那唯一的一張凳子上,看了看這間啥都沒擺的空屋一眼,開口問道。
那個被喚著天十一的大漢,轉過身去,不一會,轉過身來時,手上卻多了一個托盤,盤中有一壺酒,還有三碟精緻小菜。
龍七還不及猜想出那酒菜由何而來的時後,更奇怪的事兒出現了,只見大漢將托盤放在半空中,托盤就這麼懸著,彷彿有張桌子在那一般的。
這些在心中升起的疑問沒有答案,只能耐著性子,靜觀房內動態。
佈置好酒菜,天十一才緩緩說道,綠柳湖畔,英雄冢大敗,又折了不少人手,只是聽說青城有數名弟子在唐家莊齊聚,故仍留在列城附近,另覓良機。
那肥胖之人哈哈一笑,說道:“我看尋機只是藉口,那方萬海教七巧幻雨打的差點連命都沒了,躲起來養傷纔是真的,這票人別看平時窮兇極惡,一但叫人打得重了,也是隻有躲藏的份,恨英雄冢的多了去,這個時候,只能龜縮起來,這列城離英雄冢分舵不過數裏,會藏在那也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