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定了定神,繼而一臉怒色又坦然地道:“哼...是有消息傳來又如何如今,除了韶華閣外,王府中其他地方皆都守衛森嚴,連只蒼蠅都休想飛入,我們沒有那幅只聽過沒見過的什麼西秦守護者畫像,又拿什麼去四海茶莊與他交易你的這盤棋,不見得有多高明”
梅汐媛輕蔑地瞪了她一眼,甩了下衣袖,繼而一邊往韶華閣裏回去,一邊忿忿道:“不過一盤爛棋,本王妃不下也罷我就不信,沒有了他,本王妃就真的拿那個賤人沒辦法了,本王妃只不過是”
梅汐媛終是欲言又止地收了聲,而看到她似是已然有些想要放棄這個眼看着已經成功在即了的計劃,陸天驕終也慢慢溫和了下來,舉步跟在了梅汐媛的身旁解釋道:
“姐姐,妹妹並沒有其他意思。妹妹只是想說,正如姐姐之前所說的,我們姐妹只有齊心合力抗敵,才能贏得最後的勝利。否則,你我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再說了,姐姐的籌碼都已經付過了,又如姐姐所擔心的蠻夷之邦,何來周正之人。都怪妹妹一時大意遇人不淑,亦沒有注意到城裏所張貼的通緝令,若是早知道那竟是個亡命之徒,妹妹說什麼也定不敢去招惹那樣的人,如今,還牽連到了姐姐,真是罪大莫及。可想那拓跋澤未必會同意姐姐取消交易將籌碼返還,到時候怕只是會落個人財兩空的境地。黃金兩萬兩,這可是一筆數目不小的籌碼呀如今,我們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啪”
聞此,梅汐媛忽然頓足停了下來,猛地回頭將一記響亮的耳光,冷不防狠狠的拍在了陸天驕的臉上,兀自朝其厲聲呵斥道:“這一切還不都是被你給害的,竟然還敢在這裏說風涼話。枉你還自稱是殿下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師妹,不還是和我一樣在這座王府裏,哪兒都進不去什麼消息都打聽不到本王妃真是後悔怎麼會和你合作。廢物,簡直是廢物。沒有守護者畫像,那個蠻夷之人怎麼肯交出那個賤人來本王妃的兩萬兩黃金就這樣打了水漂了,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陸天驕捂着半張小臉,驚恐的看着梅汐媛滿是猙獰,憤怒的臉色。
頓時間,梅汐媛似是怒不可遏的都無法站立,幾乎要背過氣去了一般,身子不由得搖搖晃晃了兩下,趙嬤嬤一見忙上前將其扶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一邊替其輕撫後背,一邊勸慰道:“氣大傷身,王妃娘娘可要當心自己的身子啊陸小姐一向聰慧過人,想必一定不會讓王妃娘娘輸了這盤棋的。”
趙嬤嬤一邊說着,一邊朝陸天驕悄悄使了個眼色。陸天驕這才緩過
了神來掏出袖兜裏的畫像上前兩步,將其遞到了梅汐媛的面前,柔聲道:“姐姐,對不起”
“這是什麼”梅汐媛瞟了一眼她遞過來的一張宣紙,不解地道。
然還是將其接了過來展開,卻是瞬間瞪大了雙眼在其上面審視了起來:“這畫像上的女子是何人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宛若是個落入凡塵的九天仙女一般。”
梅汐媛說着瞥了眼眼前站着的陸天驕,陸天驕朝其點了點頭。
梅汐媛遂收回視線繼續審視了會兒畫像,頓時領悟:“聽聞世人傳言皆說,西秦守護者是個絕世美人,莫非這個女子便是”
“沒錯,正是。”陸天驕似是很快便已經忘記了臉上的疼痛,迴應其道。
“你是從哪兒得來的這畫像”聞聲,梅汐媛頓時驚詫地回看向了陸天驕泛紅的臉,向其質問道。
“這個姐姐就不必多問了,妹妹自有方法排除萬難,幫姐姐達成心願。我們還是趕快合計合計接下來的事吧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這次,可決不能讓那個賤蹄子再次逃脫了。”陸天驕狠狠道。
“嗯,看來,這次她果真是要難逃此劫了。好吧,既然都已準備好了,趙嬤嬤,馬上派人去通知四海茶莊那邊,就說我們這邊都已準備妥當,隨時可以過去交易。”梅汐媛當即吩咐趙嬤嬤道。
“是,老奴這就下去安排。”
趙嬤嬤退去後,梅汐媛忙站起身來,含笑走到陸天驕的身旁,一把拉起她的手來,另一手附上她通紅的臉蛋,緊張的關切道:“妹妹莫要記恨姐姐,姐姐方纔也是一時情急,這才失了方寸。剛纔打哪兒了還疼嗎走,姐姐屋裏有我東寧國最好的傷藥,姐姐這就去給你上藥,用了藥,馬上就會好的。”
半夜時分,夜深人靜的時候,軒轅翰踏着一片溶溶月色終於回到了西秦秦王府。
一跨下馬來,便腳步匆匆的獨自一人直朝着承華殿裏奔去,陷入到一片沉沉的深思之中。
“爲什麼守護者後人會是你真的是你嗎”這一路,軒轅翰一次又一次地在心裏問自己。眼睛和腦海裏全部都是關於倆人從相識起,由過去開始到現在的點點滴滴。
又或者,不僅如此,在她尚還未出生的時候,他們其實便早已經相遇了。當年,若不是她的生母以自己的生命相護,他又怎會活到今日
可是,他顯然怎麼都沒想到他們母女竟然都會是守護者
後人,以自己強大的神祕力量誓死守護西秦每一代真命天子的人。
而這同時也意味着,對於他而言,她便是他想要完成統一靈空大陸最大的障礙,此生最大的敵人。有她在,依照傳聞所言,他便永遠都不可能達成自己的心願。
殺,亦或不殺
一念至此,不經意間,他似是習慣性的再次摸出了那隻寶藍色藥香囊來,將其小心翼翼的攤在手心,一雙深不見底的冷眸落在其上面凝視着。
就在這時,程良捧着茶盤悄悄走了進來,一見到主子習慣性的動作,便小心翼翼的上前去奉茶並關切道:“殿下您沒事吧”
聞聲,軒轅翰急急收回了手裏的香囊與視線,亦終於吐了口濁氣,繼而卻開口厲聲說道:“給本王查清楚,府裏到底是誰將本王的行蹤透露了出去”
程良頓時驚詫道:“殿下是懷疑,拓跋澤那邊,是秦王府的人”
“不是懷疑,而是一定是。秦王府裏,一定有人暗中結識了拓跋澤,並將雲兒的消息一起透露給了他,他這才趁機劫走了雲兒。現在本王終於算是徹底明白了,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原來,這個拓跋澤對我西秦的瓦解奸計未能得逞,便一直就潛伏在本王的身邊藉機再次尋找機會,是本王大意了。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否則這次雲兒怕是”軒轅翰軒轅說着說着,似是都不敢繼續往下想去。
此話一出,程良頓感茅塞頓開,震驚極了。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可遂又一想,納悶不解的喃喃自語道:“府裏安排的每個人一向都是極可靠的,到底膽敢能被拓跋澤收買的人究竟是誰”
“那就查不是府裏的人”軒轅翰聞聲冷冷道。
“不是府裏的人殿下的意思是說,陸小姐,靈兒婆孫,那王妃娘娘是不是也”程良請示道。
“查,一個都不能放過,尤其是陸天驕和韶華閣那邊,一定要再加強防守。你沒有聽陸天麟說,拓跋澤要用雲兒回來換黃金嗎府裏有黃金的人,除了韶華閣那邊的,還會有誰切記,若是查到了什麼證據後先不要急着打草驚蛇,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陸天麟不是說,有些其它話他沒有聽清楚嗎”
程良拱手領命:“是,屬下明白。”
說完一轉念,軒轅翰又道:“還有,讓張太醫來見本王。”
聞此,程良着急地關切詢問道:“殿下可是哪裏不舒服樂太醫有幫殿下瞧過嗎”
軒轅翰眼神頓了一下,道:“本王是要問問他,關於太子天花痊癒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也與她有關”
始終,對於她的身份,軒轅翰始終仍不死心。
“屬下明白了
。”程良道。
“這次臨走前,本王交代你的事情,你可都已經辦了”倆人一起沉默了會兒,軒轅翰又問。
程良道:“魚餌已撒,坐等其上鉤。”
軒轅翰遂拿起案上的茶盞來,輕抿了一口,程良猶猶豫豫間又問:“殿下,如果這一切都如殿下所料,那殿下準備如何處置”
“若真如本王所料,她們”軒轅瀚說着說着停了下來,附在膝頭的一隻大手緊緊握起,唯有一室寂靜。
轉眼之間,已是三天三夜後。第四日一大早,衣上雲終於從一張陌生的牀上緩緩睜開眼睛甦醒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