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陰陽石 >第二十一章 吟遊詩人的謎語(十五)
    第三幕 金絲籠兒,養金鶯,將軍一叫,鶯嚶嚶。——九州·明·韓玉真《街謠集錄》

    再灰暗的年代,也不乏金色的殿堂,這一時代戰火連天,羣王割據天下,城頭變幻大王旗,百姓們今天交了稅,明天又一軍打進來,便要再交一份。再富裕的村子、城縣也經不起這樣折騰,所以在這個年代,富的只是軍閥,除此之外,皆是窮人。

    有一處地方,叫做地宮,因地勢低窪,四面環山而得名,只有一條小路與外路相通,天生的易守難攻的好地,“地宮”內七城十六鄉,被一大軍閥霸據多年,此大軍閥原本爲某國不知名的小卒,甚至起先連十夫長都算不上,後來當了逃兵,帶着一幫三教九流的地痞流氓拉起山頭,小有勢力之後被其他山頭的大賊幫擊垮,一派人又四處流浪,藉着各處戰亂的契機,拉攏了一批又一批人,逐漸發展成了上千人的隊伍。

    再後來僥倖發現了“地宮”,闖了進去,竟發覺這是一處遠離戰爭硝煙的世外桃源,上千人一鼓作氣擊垮了“地宮”裏的官府和所有管事,建成了自己的根據地,且強行徵兵,使得軍隊實力不斷地發展壯大,幾年之後便是數萬雄兵了,再出谷作戰時,不搶地盤,只搶物資和女人,大大小小戰役無數,雖不全勝,但未曾一敗,所得金銀珠寶數不勝數。

    這大軍閥成了個土皇帝,在這“地宮”之中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就差建立國號了,他名叫呂文侯,名字是文雅書生之氣,實際性格確是醜惡不堪,燒殺戮掠做盡了喪天良之事,他讓“地宮”裏的人,將活下去當做生活的標準,起先不准許有特別的娛樂,後來改用政策,成了娛樂至少,大把錢財不是通過搶,而是通過男人們的瘋狂尋樂和揮霍得來的,這樣的變性奴役下,“地宮”裏的百姓們就都沒有了反抗的性質。

    話說這幾日各城鄉的街頭上都出現了一首童謠,“金絲籠,養金鶯,將軍一叫,鶯嚶嚶...”,話說呂文侯得到了一隻世間罕物——黃鶯,這鳥兒極討人喜歡,被養在個黃金堆砌而成的籠子裏,成日的用來取悅呂文侯。

    呂文侯的將軍府是“地宮”的中心,原本是條河流,結果被五千征夫填平,耗費數年造成的,兩個多月前,將軍府的後院出現了一座金光剔透的寶塔,每一塊磚都是由黃金製成,其內所有裝飾也俱是黃金,這塔樓裏底下的層數都擺放着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只有最上的一層有落腳之地,最上層四面都是大窗,連着屋頂和地板,窗間都用黃金鑄成金欄,真如牢籠一般。

    再往裏面去看,那黃鶯正在其中,卻不是真的鳥兒,而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絕世美人,這美人的角色除了鈴鐺,也不會有別人了,她正扮演着“黃鶯”的角色,一臉愁容地坐在窗邊的一架金牀之上,連褥子都是金絲的。

    黃鶯(鈴鐺)本是河東羣守的女兒,自小便以美貌聞名五湖四海,河東郡守的軍力很強,沒有人敢去侵犯。呂文侯獸性可惡,聽說了黃鶯(鈴鐺)這絕世美人,當即想將其擄來,打是打不過的,但呂文侯手下有不少能人異士,其中一位輕功卓越,起先就在江湖中大有名氣,被稱爲黑盜爺。

    呂文侯派其偷溜進河東,將黃鶯(鈴鐺)劫回,沒想到這位黑盜爺蹲守了三個月,真的成功逮到了機會,抓到黃鶯(鈴鐺)後,一天的功夫就從河東消失,再兩天就回到了“地宮”,誰也不知道黃鶯(鈴鐺)被誰劫走了。

    呂文侯見了黃鶯(鈴鐺)之後,兩個眼珠子險些掉出來,嚥了十幾次口水,恨不得馬上把這美人含在嘴裏。但他的副官,同樣是秀氣名字的陳書昂,急忙把他攔下,壞笑着勸說呂文侯試試另一種玩法,畢竟美人早晚都是呂文侯的,什麼時候享用都行,可若是玩過了,滋味就少很多了,不如折磨一下這美人,取悅一下自己。二人耳語一番後,呂文侯的臉淫 邪下來,點頭稱好。

    黃鶯(鈴鐺)被鎖進了“金絲籠”裏,呂文侯可以不碰她,但有個前提,每一天黃鶯(鈴鐺)都要給呂文侯表演一個節目,不能夠重樣,是哭着表演也好,鬧着表演也好,都能算數,但若是不表演,或者表演重樣了,那呂文侯當場就要將黃鶯(鈴鐺)撲到,就算是在衆人面前,也要將這小美人凌辱一番。

    黃鶯(鈴鐺)這自小尊貴無比的身份,哪能夠做這等事情,可呂文侯派了兩個丫鬟到了她身邊,一方面是防着黃鶯(鈴鐺)自盡,一方面是讓她們不斷勸服黃鶯(鈴鐺)答應呂文侯的條件,兩個丫鬟的家人性命都在呂文侯手上,不得不費心去做。黃鶯(鈴鐺)在被勸服下相信,這是一個無可奈何的保全自己的法子,時間拖得越久,父親就越可能找到自己,這裏雖然兵強馬壯,但隔着河東郡的實力水平還要差太多了。

    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隨便選一樣就能應付過去了,只是她這樣的高貴之人,去取悅一個強盜禽獸,實在是太難爲她了,起先就是彈彈曲子,呂文侯也沒有難爲,聽了就走,一天再無打擾,漸漸地,黃鶯(鈴鐺)從一開始的委屈和不甘,變得習慣,進而將這每天的表演當成了一種任務,她是多才多藝,可架不住天天都要表演呀,兩個多月過去了,七十多個節目過去了,現在表演什麼,已經成了她最頭疼的事情,往往是應付過了今天的,就要立刻想明天的,曲子彈完了,就吟詩,詩也不能每天都能造出,就寫字,字不能再寫因爲會重,她就克服了極大的羞恥心開始跳舞,最後連跳舞都變成了習慣,還得要想着新的花樣。

    這隻“黃鶯”真正成了取悅呂文侯的玩物,呂文侯的粗魯無理變成了理所應當,變得不那麼扎眼,黃鶯(鈴鐺)也竟不知不覺裏開始小心翼翼地去想怎麼令呂文侯滿意,這就是那位副官和呂文侯的歹意,摧殘一個美人的身體太容易了,要是能將其一點點榨乾,慢慢地將其摧殘折磨到乾乾淨淨,累得精疲力盡,將那一副尊榮徹底擊垮,最後使其認命,心甘情願地入懷,這樣就更加的有趣了。

    黃鶯(鈴鐺)已經想節目想得開始頭疼了,她真恨自己爲什麼不能多背幾首曲子,或者多學幾支舞,卻忘了自己纔是受害的一方,自己本就不該去做這些事,她已經無奈的開始賣笑了,把自己的笑容也當成了一個節目,呂文侯見了哈哈大笑一陣,點頭稱讚,接着心甘情願地走出“金絲籠”,黃鶯(鈴鐺)笑完就愁苦下來,明天該表演什麼?哭嗎?

    想了一晚上加一早晨,真的打算在呂文侯面前哭一陣,當做節目了。誰料這一天,呂文侯出“地宮”掃蕩去了,他派副官陳書昂代替自己去監督黃鶯(鈴鐺),黃鶯(鈴鐺)本來要表演哭的,一見換了人,竟覺得尷尬無比,臉漲得通紅,哪裏哭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