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博士：“不、不介意的。”
自己介意也沒有用呀。
反正他們夫妻倆是夫妻一條心，跟誰談都一樣。
其實換成和顏悅色的慕總，自己才更開心呢。
至少，不用在面對權總那張冷冰冰的撲克臉。
權總這張臉，美則美矣，就是太讓人心顫肝抽。跟他每說一句話，自己都覺得被放在火上烤似得，快自燃了。
這種壓迫感，是在面對明家老畜生的時候，都未曾感覺到的洶涌。
跟明家老畜生談判，自己是腦仁疼。和權總談判，自己就是直接死亡了。
還是換成慕總這樣同樣漂亮，而且還很和顏悅色的臉比較讓自己放鬆！
輕蔑的睨着胡博士微微鬆了口氣的模樣，老黃心中冷笑連連。
覺得看起來和顏悅色，笑的很好看的慕總就比較好對付了是吧？
小夥子，還是太年輕啊。
衆所周知的一個道理嘛，笑面虎更難纏，也更危險。
老黃已經做好了看戲的準備，美滋滋的喫着牛排，如果不是等會兒喫完飯還要工作，老黃差點都想再點瓶紅酒了。
面對的是看起來更好欺負的慕念安，胡博士的神態，肉眼可見的都輕鬆了。
慕念安也不介意自己被小瞧了，笑的更溫婉了。
她伸了伸手：“胡博士有什麼想說的，您先說。我是個商人，不是都說商人重利輕別離嘛。雖然是句玩笑話，但也不是沒有道理。所以呢，我一直特別欽佩胡博士這樣的科研人員。你們纔是推動人類發展的……還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對了，國士無雙。就是國士無雙。”
聽到這樣推崇自己的話，胡博士驕傲難掩：“慕總客氣啦。其實我想說的剛纔已經跟權總說過了。把現有的科研結果，毫無保留的與寰宇科技共享，這就是我的誠意。也是我的底線，還是那句話，我手裏得有籌碼，才能繼續坐在桌子上和慕總您談話。”
一旦自己把所有的技術都吐了出來，那連坐在桌子上和慕總談判的資格，也沒有了。
慕念安笑了笑：“胡博士說完了嗎？”
狗腿子想了又想，這才點頭：“就這些了。”
慕念安勾脣一笑：“那我也不廢話了。我的答案和權總一樣，交易不成立。胡博士先彆着急，聽我說完好嗎？”
胡博士把嗓子眼的話又給嚥了回去：“好吧。慕總請說。”
慕念安手指蜷縮，敲了敲桌面：“胡博士口口聲聲說的誠意，我絲毫都沒有看到。寰宇集團已經喫掉了明氏集團，那麼自然是把明氏集團現有的科研成果，一併喫進了肚子裏。這跟胡博士您的誠意，有什麼關係嗎？您的誠意又在哪裏呢？權少霆拿走的成果，本來就是屬於他的。與你胡博士何干？你憑什麼，又有什麼資格阻止權總拿走本就屬於他自己的東西呢？”
一連幾個質問，差點把胡博士問的當場大腦死機。
幸虧胡博士邏輯能力很強，並沒有被慕念安帶進圈套裏，他沒有和慕念安來一場辯論賽，他就死咬着一點不鬆口。
這一點，就是胡博士能坐在談判桌上，和慕念安權少霆平起平坐的籌碼。
拿到了也沒有用。現有的這點科研成果……我也不是自誇，更不是瞧不起寰宇科技的技術人員。但事實如此，他們光是喫透這點內容，就要花上好幾年的時間。難道您想讓接下來的研發陷入僵局嗎？”
慕念安拖長了尾音‘哦’了一聲兒，笑吟吟的反問：“胡博士這是威脅我咯？”
那雙杏眼裏，飛出來的是刀子。可惜，溜鬚拍馬都沒摸到精髓的胡博士，壓根看不懂。
一頭扎進科研中不聞窗外事的大教授，真的不會察言觀色。
胡博士搖搖頭：“我從來沒有威脅任何人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慕總能夠體諒我的心情。也理解我只有這一個籌碼，夙願達成之前，我是不可能輕易把唯一的籌碼給扔出去的。”
慕念安眨眨杏眼，不明所以的反問：“胡博士剛剛纔親口說的，研發沒有您是進行不下去的。您怎麼會失去籌碼，失去價值呢。我不太明白。”
胡博士耐心的解釋：“寰宇科技聚集了國內最頂尖的學者和研究人員，如果我把自己的技術全部共享出來，他們花上幾年的時間就能完全喫透。我在研究所也只負責光刻機的某一項技術，可我所掌握的技術，非常重要。是核心中的核心。只要喫透了我負責的技術，那麼距離擁有光刻機的全部技術，就不遠了。我肯定不能現在就——權總，您沒事兒吧！”
慕念安：“…………”
權少霆面色如常的扶起自己碰到的水杯，語氣還是淡淡的充滿了冷漠：“沒事。”
胡博士連忙招手，喚來服務生：“不好意思，麻煩你們清理一下。”
好在水杯裏的參茶被權少霆喝了不少，沒有灑出來太多，只是稍微有一點打溼了他的袖口。
... ;白色的襯衣袖口，眨眼間就被染黃了。
服務生手腳麻利的清理了桌面，很快就退了下去。
這間餐廳不必說，自然是柏潤歌柏老闆開的，幕後的大老闆則是鳳九爺。
慕念安給柏潤歌打了個電話，柏潤歌就安排好了一切。整整三層西餐廳，今天只爲他們一桌客人營業。
慕念安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不是因爲權少霆聽到喫透了胡博士掌握的技術，就相當於是掌握了光刻機的全部技術，太過激動之下，居然都碰倒了水杯這麼丟人現眼。
而是因爲……穿着服務生的制服，過來清理桌面的人，是柏潤歌柏老闆本人！
柏老闆這是愛上玩cosy了嗎？
呵呵，柏老闆真是好雅興哦。
胡博士還不清楚權總的黑眸中，已經清清楚楚的閃爍着貪婪的慾望。他也根本沒有意識到，剛纔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已經讓自己成了權少霆吞進腹中的口糧。
權少霆不是技術人員，他對於專業領域的知識一竅不通。就像是讓文科生去聽高數一樣，和聽天書沒有區別。權少霆並不知道胡博士掌握的技術到底意味着什麼。
權少霆只知道，胡博士掌握的技術，是能讓寰宇集團節省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