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理事長怔了一下,連連低笑:“女大十八變,我差點沒認出來你。可你這個護犢子的樣子,還是一點沒變。”
慕念安高高的挑起眉頭:“哈”
看着記憶裏也已經有些模糊的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已經出落成這樣的大美人兒,嶽理事長心裏有了一種自己老了的感覺。
自己一生未娶妻,膝下無兒無女。看到可愛的小孩子,總是忍不住會去逗一逗。
可小孩子之所以是小孩子,就是因爲情緒很難把握。上一秒還笑吟吟的,下一秒就能咧嘴大哭。
他是真的喜歡小孩子,但也是真的怕極了小孩子。
慕董事長帶來的小丫頭,扎着兩個歪歪扭扭的小揪揪,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爸爸給扎的頭髮。亂糟糟的,歪歪扭扭的。
可小丫頭長得粉雕玉琢,可愛的不像話。乖乖的跟在爸爸的身後,一雙大眼睛看什麼都充滿了好奇。
也不認生,看到人就會乖乖的打招呼,叫叔叔叫伯伯。
乖得不得了。
打過招呼,就會重新躲在爸爸的身後,抱着爸爸的腿,探出半顆毛茸茸的腦袋,好奇的打量。
對,就像是剛纔躲在少霆肩膀後一樣。
這丫頭,這點真是從小到大一點都沒有變。
那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長大了,五官張開了,變成大美人兒了,一臉的狐媚相,可那雙漂亮的杏眼,卻一點都沒有變。
看着他,還是充滿了好奇。
他蠻喜歡慕董事長的女兒,長得可愛的小孩子,誰都喜歡。慕董事長家裏的事情,他也知道。或許是心疼她小小年紀就失去了母親吧,對她更多了點憐惜。
慕董事長的來意他很清楚,他當初都沒有讓慕董事長進自己的辦公室,就把他給打發掉了。
慕氏那時候不適合上市,沒有足夠的資本,上市就只會成爲超級財團的食物,上市的同時,就會被瞬間瓜分掉。
他那時候就很看好慕氏了,不是看好慕氏,而是看好未來的物流業。
他的話,慕董事長應該是聽進心裏去了。知道他無意投資,非常體面的離開了。沒有胡攪蠻纏的死乞白賴,還感謝了他來着。只是神情很失落。
嶽理事長笑笑:“我拒絕了你爸爸,你爸爸心情不太好。幾分鐘之前還乖乖說叔叔好的你,被你爸爸抱在懷裏,你趴在他的肩膀上,齜牙咧嘴的衝我張牙舞爪。”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奶兇奶兇的。
兩個歪歪扭扭的小揪揪,也一晃一晃的。
別看二十多年過去了,那畫面,他現在還記得非常清楚。
小丫頭那天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白色的襪子,白色的小皮鞋。兩個小揪揪是白色的花兒。
小丫頭的媽媽,去世還不到兩個月。
那時候還沒有聯合商會,但已經有了京城商會。慕氏也是京城商會的成員。他之後又見過幾次小姑娘,夏天的連衣裙已經換成了冬天的毛衣,可小丫頭的衣服還是白色的。
慕董事長扎頭髮的手藝也漸漸精進,只是小姑娘的兩個小揪揪,永遠都是白色的花。
嶽理事長結束了自己的回憶,看到已經出落成大美人的小姑娘,歪着腦袋打量自己,他笑:“想起來我了”
嶽理事長笑:“所以你纔會乖乖的見人就叫叔叔問好。”
她點點頭:“對啊。習慣成自然嘛。”
看到嶽理事長衝自己輕輕招手,她猶豫了一下,鬆開了溫煦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踩着高跟鞋,往前挪了兩步。
這丫頭不會穿高跟鞋啊
嶽理事長及時的伸出自己的手臂給她,被她用力的拽住。
一臉狐媚相眼神卻依舊澄澈清亮的小姑娘,站穩之後,還衝他抱歉的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嗨,平常不穿這麼高的高跟鞋。”
嶽理事長:“丫頭,我今年七十三了。你輕着點,悠着點。你摔一跤拍拍屁股啥事兒沒有,我這把老骨頭摔一下,得進醫院躺好幾個月。”
然後就看到小姑娘抿住紅脣,紅了紅小臉兒,眼皮也垂了下去,半天才憋出一句:“四哥,過來扶着我點怎麼這麼沒眼力勁兒呢”
溫煦面無表情的往前邁了一步,手臂一下子被她給拽住,差點讓他把西裝穿着露肩裝。
嶽理事長略顯嚴肅刻板的臉,也露出了笑意。
雖然從粉雕玉琢的小丫頭長成了一臉狐媚相的狐狸精,但丫頭似乎一點都沒有變。
臺上,權少霆的致辭也已經說完,他微微一頷首:“謝謝大家。”
多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交給他的稿子是什麼,他就一字不落的念出來。
少霆不想當這個聯合商會的會長,這心情已經充分的傳達出來了。
可少霆不當,誰能當
除了權少霆,他和會長誰也瞧不上。不管他願意不願意,聯合商會最後都得交給他。
交給其他人,他和會長都不放心。聯合商會成立的初衷,會一點點的變質。從幫扶中小型企業的初衷,變成了某個人的私有物。替自己的集團牟利的私有物品。
只有權少霆不會,因爲他不會做任何和權少恭理念衝突的事情。聯合商會的壯大,權少恭功不可沒。
所以,這個聯合商會未來的會長,只能是權少霆,不能是其他人。
不是信任權少霆,而是信任權少恭。
從臺上下來,權少霆目不斜視的嚮慕念安走來。
她一下子就鬆開了溫煦的手臂,滿滿的抱住了他的手臂,小小聲炫耀的跟他說:“權漂亮,嶽理事長剛纔跟我說了我小時候的事情。你知道嗎,我小時候還兇他呢。”
滿滿一副小妖精聽到了八卦,顛顛兒跑去給大王彙報的樣子。
嶽理事長見過大貓兒小時候
權少霆微微挑起眼尾,有些好奇:“哦”
慕念安眉飛色舞的跟他講了起來。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身邊好像有一道透明的屏障,將其他人全部都隔絕在了屏障之外。
哪怕就是站在他們兩個人的旁邊,也被隔絕在外了。
她說的眉飛色舞,手舞足蹈,他聽的認真,嘴角還掛着令人陌生的笑容,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