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安跟老黃停下腳步，看着站在垃圾桶旁邊吞雲吐霧的男人。
一身明顯加大碼的西裝穿在略微發福的身上，有點崩，也有點拘謹。看着讓旁人都怪憋屈難受的。
那男人三兩下把菸蒂熄滅，伸手之前還特意把手在褲邊蹭了兩下，足以顯示出對慕念安的尊重。
這人……誰啊？
慕念安有點懵。
自從寰宇集團全面收購蘇氏集團以來，慕念安這個名字，那可算是在京城的商業圈子裏傳開了。用娛樂圈的話兒來形容，那就是一炮而紅，紅透了半邊天——不，紅透了整邊天的那種。
現在慕念安不認識的，卻認識她的人，太多了。
老黃跟在慕念安的身後，湊到她耳邊低低的介紹了一句，“博盛娛樂的總裁，張有爲。”
老黃工作的細緻和認真，從此處可見一斑。不單單是藝人，娛樂圈裏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都全部做足了功課。哪怕這博盛娛樂在娛樂圈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老黃也是有大概的瞭解。
“張總，您好啊。”慕念安在一瞬間揚起了一抹公式化又客套的笑容，她握了握對方伸出來的右手，“在這兒也能遇到您，真巧。”
“不巧。我打聽到慕總您要在這兒跟王總碰面，特意等您來的。”張總也夠直接，“抽了兩盒煙，我還以爲等不到您呢，正打算抽完這支菸打道回府，沒成想讓我等到您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旗下能拿得出手有點名氣的藝人也就那麼三五個。這個小公司的老總守在這兒等自己？對方的來意，慕念安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的算計。
老黃功課做的十足，慕念安的功課也沒少做。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博盛娛樂是一個瀕臨破產的公司。到不是財務上的破產，而是藝人方面的破產。博盛娛樂主持投資了好幾個偶像養成系的綜藝節目，反響還算不錯，節目裏也出位了幾個有人氣的小鮮肉。
可這博盛娛樂也挺走背運，好不容易捧出了幾個小鮮肉，人家一有名氣之後，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不說，還轉過身立刻跟博盛娛樂解約。解約就罷了，還把博盛娛樂一大半的藝人都給挖走了。
沒有藝人的經紀公司……博盛娛樂現在就出於一種，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的尷尬處境。
幾秒鐘，慕念安的腦海中就有了博盛娛樂的資料。
儘管已經猜到了對方的來意，但慕念安臉上還是維持了公式化的笑容，她說：“張總找我讓祕書約個時間就好了，怎麼還能讓您在這兒等我呢。”
張總搓了搓雙手，笑的特別諂媚：“不行啊慕總，您是大人物，我要找您的祕書約時間，只怕見到您都得是好幾個月之後了。我實在是沒轍了，纔在這兒守株待兔的。”
“我都成兔子了？”對於這個不請自來的張有爲，慕念安還算是給他面子，不冷不熱的開了句玩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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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人就是王總，他冷笑一聲兒，輕蔑的斜睨過張有爲，“我勸你趁早拉倒。企劃案是好企劃案，可你有人嗎？你有錢嗎？你能把企劃案變爲現實嗎？你什麼都沒有，旗下連一個拿得出手的藝人都沒有，再好的企劃案也是白搭。不如你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把你的博盛娛樂賣給我，連帶着企劃案也賣給我。這樣都好過你現在這樣兒。”
張有爲抖了抖眼皮，一看到王總就明顯是被嚇壞的樣子，他小小聲的反駁：“只要慕總肯跟我合作，我就有人也有錢了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
張有爲就是被姓王的欺負的太狠，雖然迫於姓王的這人的淫威，不敢反抗，但心裏肯定不爽，他就是小小聲的反駁了一句，距離他有點遠的王總壓根就沒聽清楚張有爲嘴巴里嘀咕了什麼。但就站在張有爲旁邊的慕念安，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句話落在慕念安的耳朵裏，頓時就讓她眉頭動了動。
喲？聽王總這話的意思……這企劃案有利可圖？
張有爲麼，慕念安是真沒瞧上。打心眼兒的沒瞧上。但這姓王的……雖然人品不怎麼樣，做事情做生意的不厚道也是出了名兒的，但王總的眼光，還是沒的說，挑不出毛病。
連王總這個老油條都覺得這企劃案有利可圖？如果沒利可圖，這王總可不會想要買下張有爲的企劃案。區區一個企劃案不算什麼，但剛纔張有爲好像提了一句，博盛娛樂拿到了什麼什麼主辦權？
有利可圖的，就是這個主辦權了。
慕念安微微一笑，“老黃，隔壁包間，你幫我接待一下張總。”
她本意有兩點。一來，不想張有爲看起來太可悲。畢竟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爺們，給王總當面這麼撅的一點面子也沒有，不合適。二來，她也的確是動了心，對博盛娛樂的那個什麼主辦權動了心。
可沒想到，她這一句給雙方臺階下的話，卻讓王總當場甩了臉子。
“慕總！”王總當即就拉下臉，一點面子都不給，特別不客氣的質問，“您這是明擺着要跟我搶了？”
聽了王總這毫不客氣，甚至還帶着點居上位質問下屬的語氣，慕念安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她身後的老黃，一瞬間表情就陰沉了下去。
老黃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底層待的太久了，誰的職位身份都比他強。所以讓他身上總是帶着一股子討好別人的感覺。臉上的笑容，也總是給人一種很狗腿，很諂媚的味道。活像個後宮裏的大宦官。但老黃一旦陰沉下表情，瞧着真挺可怕的。
可老黃現在怎麼說也是寰宇集團女主人身邊的人兒，連封堯都肯定老黃假以時日，一定會成器，老黃肯定不可能是一個狗裏狗氣的諂媚之人。當他收起笑容的時候，是有些嚇人的。
老黃表情陰沉下去的一瞬間，王總也高高的挑起了眉頭。
不過就是慕念安身邊的一條狗，也敢給他擺出這樣的表情和眼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