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安很好奇,但在權總的低氣壓之下,她愣是沒敢問。
怕死。
站在書房的窗口,慕念安看到一輛跑車從薔薇別墅的車庫緩緩的駛離,這才鬆開了夾在手指間的帷幔窗簾,眉眼間盡是無語的無奈。
“花管家走了。”
“他早該走了。”權少霆那表情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生氣。
於是慕念安就知道了,“權總,你是爲了把婆婆的小眼線——呀不對,是老眼線趕走啊!”
他壓根就沒因爲那杯加了料的參茶生氣。他純粹是借題發揮,目的就是爲了要把花管家這個喜歡告狀,又總阻礙他加班工作的監察官趕回權家老宅。
“夫人。”權少霆衝她招了招手,眼神很溫柔,“說說我們的事情把。藝術廊你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嗎?”
“沒有。”慕念安特別爽快的搖頭,大步流星的就走到了他的身邊,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兩隻小手勾着他的脖子,笑眯眯的說,“我就是沒全部都想起來,纔回來親自問你的。我忘了的事情,你一定記得。所以,我回來啦,來聽你親口告訴我。”
權少霆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她,到底還是忘了。
他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掐着她的腰肢兒,英俊的臉龐上沒有表情。
“既然夫人想不起來,那就算了。”
“不行。這事兒對我很重要,不能就這麼算了。”
“很重要,夫人卻想不起來?”權少霆譏諷料峭的勾起嘴角,掀起眼皮望着她。
“這不怪我。我有病。你知道的。”慕念安一點不含糊,一點沒隱瞞。把那個大腦破自我保護機制的事情給權少霆解釋了一遍,就連她早些時候見了吳滿堂,她都沒有隱瞞。
事無鉅細,全部都告訴他了。
“吳滿堂……”權少霆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表情沒有鬆動,但眼神卻狠狠的閃爍了一下,“夫人見他了?”
“不但見了,還跟他拍桌子瞪眼睛了。”慕念安現在回想起來也很後怕,“權總,如果吳滿堂要弄死我,你記得保我一條狗命。”
“不會的。”權少霆如此說道,“吳滿堂那人,如果真因爲你跟他拍桌子瞪眼睛而生氣,你當時就走不出那間茶館。既然你走出來了,就說明吳滿堂沒有放在心上,他也不打算跟你一般見識。吳滿堂,他沒有那麼好的耐心願意跟你秋後算賬。通常來說,他都是當場解決。夫人不必擔心,不會有事的。”
不知道爲啥,慕念安聽了之後,心裏並沒有鬆口氣兒,反而更難受了。
“吳滿堂還請我去給他送行。”
“最好不去。”權少霆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嗯,反正我也沒答應他一定會去。我說有時間就去。你明天給我安排點活兒,我藉口給吳滿堂打發了。”
“那高律師,夫人見過了嗎?”
慕念安點點頭,“也見過了。但沒說幾分鐘她就走了。”
“這個高律師,夫人可以結交。”權少霆又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保持距離,相敬如賓。”
慕念安全部接收,“好。”
一共就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由你牽頭,明天晚上nz聚會碰面。”
第二句:“必須辦到,沒有任何理由,我不聽你的困難。”
第三句:“我需要一條直飛英國的航線,具體城市無所謂,落地在英國即可。起飛時間必須在nz聚會開始之後,結束之前。”
掛了電話,權少霆這才笑着說,“夫人不必擔心,吳滿堂解決了。”
“權總,你太帥了!”慕念安狗腿的拍了個馬屁,“既然正好說到吳滿堂了,那我跟你說一下鳳九的事兒——”
“夫人,我們之間的事情,跟鳳九有關係嗎?”
“怎麼沒關係了,我給你做棋子,幫了你大忙吧?那你是不是要回報我。”
權少霆慢條斯理的頷首,“夫人是要我把人情,回報在鳳九的身上。”
“權總,有得談嗎?”慕念安笑的見牙不見眼,那雙杏眼,彎彎的,比月牙兒還好看。
但權少霆,只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商人的精明算計。僅此而已。
他語氣一點點冷了下去,“是不是我不幫鳳九,夫人就不——”
“你幫不幫鳳九,跟我們藝術廊沒有任何關係和影響。”慕念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藝術廊這件事裏,當事人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婆婆跟餅乾都插不進來,鳳九就更不用提了。但鳳九,的確跟我們兩個人有點關係。因爲人情是你欠我的,我又想讓你回報在鳳九身上。”
“這件事,我考慮之後給夫人答覆。”
“一定要很認真很認真的考慮啊!”慕念安給他施壓,“推鳳九一把,對你來說不是
什麼難事兒。當然,是需要你花費一點人脈和人情,但這不算很難。你只需要幫鳳九聯繫聯繫,打點一下,遞上幾句話,剩下的事情鳳九就會自己搞定,他是不會麻煩你的。可如果你不答應這個,我以後找你還的人情,可能會很難哦!比這個難多了哦!權總,你認真考慮考慮!”
“夫人跟鳳九爺的友情……進展一日千里,哦?”權少霆挑起眼尾,笑的很淡,很淺。
“權總喫醋了?可你知道的,我跟鳳九爺只是朋友。”
“還是說說我們之間的事情吧。”權少霆扔下了這個話題。
幫鳳九一把,可不是花費一點人情和人脈那麼簡單的。他若答應了下來,那麼就勢必得幫鳳九把這個大攤子支起來。骨架,是得他親自幫鳳九支起來的。而這,不是一個小工程。所花費的,也絕不僅限於一點點人脈和人情。
蛋糕就這麼大,鳳九要喫這塊蛋糕,那麼別人勢必就得少喫一口,甚至是許多。很多人會不高興,也不會同意。
很複雜,權少霆需要時間考慮。
對此,慕念安心知肚明。她也沒想過權少霆一下子就會答應她,只要權總肯認真考慮,那就可以了。大不了,她軟磨硬泡吧,多花費點時間,總能磨到權總點頭答應。
她腦袋一點,“好,說我們自己的事情。權總,你還記得那天晚上麼。我向你追問白月光的事情。你說過段時間再告訴我。那天晚上,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