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行爲，用腳趾頭都想的明白，她是爲了不牽連權少霆和寰宇，打算一個人把全部的罪名扛下來，自己一個人頂了。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慕念安對全部的‘犯罪’都供認不諱，唯獨，有一點她不辯解，卻也沒有認罪。
那就是毒。
慕念安再蠢，她也明白，這個數量的毒，是足夠掉腦袋的。是天皇老子來了也救不了她的。最重要的是，一旦她承認了自己跟馬亮合作毒的生意，那麼寰宇……大廈將傾啊！
到了那時候，便是誰都挽回不了的局勢。
李局親自上陣，已經十多年沒有再親自下場審訊犯人的李局，坐在了審訊桌的後邊。
他目光鋒利的盯着臉色蒼白，人瘦的只有皮包骨的慕念安。
“你承認劉慧蘭是你殺害的？”
“是，我殺的。”連日來的疲憊、驚恐、不安、慌亂……讓慕念安已經徹底瘦的脫了相，看上去活像個癮君子。
“時間、地點、殺人動機。”
“你們不是都清楚嗎？監控視頻中有我出入劉慧蘭家小區的準確時間，就是在這個期間，我殺了劉慧蘭。地點就是劉慧蘭的家中。”
“殺人動機呢？”
慕念安沉默了。
刑偵給出的殺人動機，她已經從陳大隊的口中得知了。因爲她和馬亮合作了毒的生意，劉慧蘭爲了敲詐馬亮威脅了馬亮。馬亮生怕事情暴露，又跑來威脅了她。她無奈之下才成了馬亮的殺手，殺害了劉慧蘭。
她如果坦白了殺人動機，那豈不就是承認了自己和馬亮合作毒的生意？慕念安不可能承認這一點的。
這兩樁案件，一來牽扯到了產業支柱寰宇集團和蘇氏集團。二來毒的數量巨大。隨便哪一點拎出來，都足夠省廳高度關注了。更何況，這兩樁案件還是兩點都佔據。
在這種情況下，李局都親自上陣掛帥了，可想而知有多嚴肅。
鳳九爺的確很有一套，可他探查出來的消息，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準確。畢竟，在各界都高度關注的情況之下，誰要是能探查個一清二楚，誰就得危險。沒有人會去幹這種蠢事兒。
權少霆和葉靈璧收到的消息，是慕念安對所有的罪名都供認不諱。其實不然，慕念安只承認了自己殺害劉慧蘭的罪名，對於毒的罪名，她沒有承認，只是保持沉默。不管怎麼問她，她都不回答一個字兒。
李局不輕不重的拍了拍桌面兒，“慕念安，殺人動機。”
“我累了。”慕念安閉了閉眼睛，“我希望能讓醫護隊——”
“給她喊醫護隊來。”李局就坐在那兒，也沒有讓下屬把慕念安送回看守室，擺明了要讓醫護隊過來照顧慕念安，審訊暫停，卻不中斷。
看樣子，估計李局今天是要動真格的了，不給慕念安任何拖延時間的機會。
一整支醫護隊就駐紮在緝毒大隊，兩分鐘不到，醫護隊就出現在了審訊室。
“身體有點虛。血糖太低，精神壓力過大，大腦供氧不足，有可能會引起昏厥。”醫生做出了彙報，“出於我的角度，李局，如果沒有那麼着急的話，還是讓我給病人打一針安定，讓她好好睡上一覺。起來之後再好好喫一頓飯。”
“是。我看過慕念安的病例，她上一次在緝毒大隊被審到住院，主要原因就是大腦供氧不足引起的暫時性休克。血糖過低也是導致慕念安昏厥的一個原因。”
李局：“給她喫塊巧克力！審訊繼續。”
醫護隊雖然對李局有所不滿，審犯人也不能審出人命呀。但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主要還是慕念安沒有發出抗議。她對李局的決定，都很服從。當事人都沒有怨言，他們這些做醫生，在身爲一個醫生之前，先是一名警察。
慕念安小口小口啃着巧克力，審訊還在繼續。
高手一出招，就知有沒有。
陳大隊和馬大隊的審訊，已經讓慕念安難以招架。可他們兩個人跟李局一比，真是……徒弟就是徒弟，師父就是師父。徒弟想要超越師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再等上幾年吧。
……
“鳳九爺……睡了嗎？”
封堯的聲音小心翼翼，還有點討好。
安娜的語氣就很盛氣凌人了，“當然睡了！陪着葉董不眠不休了這麼多年，他要是再不睡一會兒，我真怕他猝死。封助理，你不待在權總的身邊聽候他的差遣，跑來找我們老闆，有何貴幹吶？”
“我……我……”
“沒事兒就請回吧！我們老闆睡下了，晚上他還有一個飯局，我也得作陪。封助理，我們就不多陪你了，得養足了精神纔行。九號公館還得開門做生意不是？不能因爲權總和也懂得事情，我們九號公館都不——”
“安娜，讓封助理進來。”
鳳九爺溫和的嗓音，從窗戶裏傳了出來。
安娜明顯不爽的瞪了一眼封堯，擺明了很不爽封堯打擾了她老闆難得的休息時間。封堯衝安娜陪着笑臉兒，安娜的不爽都清清楚楚的寫在了臉上。祕書出身的封堯，這次也沒搭理，笑了笑，就繞過安娜推門走了進去。
鳳九爺的正繫着睡袍的腰帶從臥室裏走了出來，他笑着說，“封助理，隨便坐。”
封堯隨意的打量了一眼鳳九爺的家，覺得這個家對鳳九爺的身份來說，着實寒酸的厲害。這裏是鳳九爺的家，幾乎沒有人能夠進來。大部分的時候，鳳九爺都是親自前往客人的別館，如果在九號公館沒有屬於自己的別館，那麼鳳九爺也都是在他的別墅裏接待客人的。
這裏，不是鳳九爺的辦公室，也不是九號公館，是鳳九爺自己的家。
封堯本來以爲鳳九爺是個非常低調的人，所以從外觀上看去，鳳九爺的小院子，蠻樸素的。應該家裏就不會這麼寒酸了，誰成想……這家裏還不如小院子來的精緻呢。
一張沙發，一張茶几，客廳裏就沒別的東西了——哦，還有很多的書櫃。書櫃都被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書。
坐下之後，手邊，也是書。
鳳九爺很喜歡看書呢。
值得一提的是，客廳的牆壁上沒有懸掛什麼名人字畫，而是懸掛了一套戲服。
封堯不聽戲，也不好這口兒，看不太懂，就知道這是唱戲的戲服。對了，還是女人穿的戲服。至於是京劇啦，還是黃梅戲啦，他一概不懂。也看不明白。